正值早膳時分，淮水娘娘那早就唱響空城計的五髒廟催促著她拉著吳玄在人煙稀薄的大道上走著。
“慢點…你趕什麼呢？”吳玄不甚甘願地拖著慢悠悠的步伐。
“奇怪了，怎麼偌大個鎮子，連個早點攤都沒見到？”涉水停了腳步，仔細的四下看著。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地方的人勤儉，隻不過是早點而已，哪有那麼多閑錢上外頭去吃？”
涉水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摸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吳玄道：“我們也找家茶樓吧，總有點心什麼的賣。”頓了頓，補充道，“我記得沁香院門前就有一家。”
“嗬，你對這花街柳巷的記性倒好。”涉水笑得譏諷。
“也不全是記憶，”吳玄無視她話裏的酸味，“隻是常識。富貴人家去的溫柔鄉，自然有富貴人家的消費處。”說著，憋了一眼涉水，反問道：“你以為我願意上那兒多花些銀子麼？”
涉水語塞了。是啊，畢竟花的是人家的銀子，自己還是少多嘴的好。
二人走了隻一盞茶多的功夫，便到了沁香院的大門口。
黑夜裏脂粉搖曳、光華流轉的煙花之地在白晝時顯得格外清冷。屋簷四角掛著的成串花燈再沒了夜裏的流光溢彩，正淒清地迎著晨間的微風款擺著身姿，略顯寂寥。
“清驪姑娘…現在該睡著呢吧。”涉水歎道。
和她不一樣，吳玄此時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龐大的建築：“這茶樓可夠大的…”
涉水聞言，轉過身來：“你一早說魏浥塵去了哪家茶樓了？”
“他沒說名字，隻說是鎮中最大的那家。”吳玄道。
一名著青衫的男子正巧打二人中間擦過，輕飄飄扔下一句：“這家就是城中最大的…”
望著那人上得樓去的背影，涉水有些無語：“…我們…這算是緣分麼？”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去把清驪姑娘接出來，他倆即刻就能見麵？”
“你們認識我家姑娘？”一個尖細的女聲冷不防從身後傳來。
說話的小丫頭年紀很輕，矮矮的個子，穿著一身翠綠鑲絨毛的薄坎肩，正站在茶樓前的踏馬石旁歪著腦袋打量著二人。涉水忽然覺得這張臉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指的是清驪姑娘？”吳玄不確定地問道。
“對啊，就是我家姑娘，”小丫頭攤攤手，“你們認識？”她仔仔細細瞧著吳玄的臉，又道，“可我不記得有過你這樣一位恩客。”
“額…”吳玄的臉有些紅，“是她托我們辦些事。”
“不可能，”小丫頭忙搖頭，“我家姑娘沒見過你這等窮人。”
“窮…”涉水捏緊拳頭，忍了。
吳玄倒也不爭辯，隻道：“我們跟你家姑娘是朋友。”
“我不信。”
“你家姑娘是不是半年前掉進過井裏？”吳玄優哉遊哉地說道。
小丫頭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