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麵不知心。”
看著吳玄嚴肅的臉，涉水不禁發問道：“你不喜歡魏公子？”
吳玄沒有回答，隻是用他坦然的眼神回望著涉水。這算什麼？默認？涉水琢磨著。
其實，她更喜歡白天的吳玄。雖然他嘴巴貧了點，有時又假正經了些，但至少和他待在一起，會少很多現在這種尷尬。老實說，她淮水娘娘最不會應付的就是眼前這種行動多過語言的人，這種人的一舉一動往往讓人防不勝防。
“你覺得他會是負心漢？”涉水繼續推測。
“我沒這麼說。”吳玄道。\t
“似乎這種可能性最大。”涉水聳肩，“清驪姑娘寧願留在沁香院，也要我們幫忙找到他。除了情人，天底下還有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魔力？”
“親人？”\t
涉水扶額：“你覺得可能麼…”
吳玄無言地學著涉水聳聳肩。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類似於瓷器摔碎的聲音。吳玄“騰”地一聲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邊，附耳探聽了會兒門外，隨後小心翼翼推開了門。
門外什麼都沒有，漆黑一片。陰沉沉的天空透不出一絲月光，院子裏的花草在深夜的寒露中沉睡著，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輕響。
涉水不禁站了起來，跟著湊到了門邊：“怎麼回事兒？”
吳玄抬起一隻手，指向庭院的那頭。
靠南的一廊，某個房間裏正往外散發出明明滅滅的火光。隨即一陣“叮鈴鈴”的脆響，是碎瓷片滾地的聲音。
“去看看。”吳玄扔下這句話，自顧自地走了出去。涉水趕緊跟著後麵。
“咚咚咚…”小道士敲響了那扇門。
“魏公子？”涉水輕喚。
“咚咚咚…”吳玄加重力道又敲了一次。
“魏公子？”
屋內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隻見吳玄深吸一口氣，抬腳便向門踹去。那木質的門扉哪裏攔得住吳玄這等高手，瞬間裂成龜背模樣，向後倒去。
二人剛一跨進屋就楞了，那剛剛還沒尊稱為“魏公子”的男子不偏不倚正倒在木門落下的位置，雙手雙腳被壓得死死。
涉水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拉人。吳玄呢？倒跟個沒事人似的在一旁看著。
涉水手忙腳亂將魏浥塵從門底下拽出來——壞了，暈過去了。又慌忙伸手去拍他的臉，拍了有十來下，還不見醒。涉水慌了。
“都怨你！”涉水嗔怪吳玄，一邊用手指狠狠地掐起魏浥塵的人中穴。
吳玄環顧房間，眼睛掃視到摔落地麵的一盞茶碗，幽幽道：“我們來時他已暈厥。”
涉水不理他的辯白，道：“快過來幫忙！”
吳玄聽出她急了，一個跨步走過來，從寬廣的雲袖裏掏出個紫金掐絲的小瓶，倒出一顆棕色的藥丸，在涉水狐疑的眼神中給魏浥塵咽下了。
“好精致的瓶子…”
吳玄沒料到涉水張口就誇瓶子，一時有些愣神，半晌才道：“師傅給的。”
涉水想起吳玄原先的話，挑眉道：“你那個小門小派的師傅？”
吳玄點頭。
涉水故意眼神誇張地掃了一眼吳玄腰間玄色鑲銀邊的劍鞘，重複道：“小？”
吳玄臉色不變，依舊是點頭。
涉水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收回原先的判斷：這夜間的吳玄比起白天的來，臉皮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