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淮水娘娘毫不客氣地大力敲擊著趙府的大門。
吳玄有些無奈地在一邊看著：“也不知淮水府是如何教養女兒的…”
“你說什麼？”涉水沒聽太清。
“沒什麼。”吳玄趕緊搖頭。
敲了有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偏門響起：“來了來了——”
接著，小小的偏門被從裏推開。涉水跟吳玄對視一眼，快步走到偏門處。
來人是個十分年輕的小廝，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長得小鼻子小眼，倒也親切。他看到涉水二人，皺了皺眉：“請問有何貴幹？”
涉水連忙推了吳玄一把。\t\t
“咳咳，”吳玄摸著下巴，嚴肅道：“這位小哥有禮。貧道是打南方而來，去往北海參拜——”
“要錢請去隔壁。”說著，小廝就要合上門。
吳玄眼疾手快用手頂住：“敢問貴府是否姓趙？”
“廢話，整個鎮子上誰不知道。”小廝斜他一眼。
“是否有位姑爺姓魏？”
“對啊，”小廝不耐煩，“你到底想幹嘛？”
“額…”吳玄偷偷瞟了涉水一眼，涉水點點頭，“他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災。”
“什麼？！”小廝大叫起來。
“沒錯，血光之災。”吳玄咽了口吐沫，重複道。
“這位小哥，”涉水趕緊往前一步，“是否姓李？貴庚二十，家中三代單傳，早年喪父，上有一位老母，下有一個妹妹年末出嫁，夫家姓王？”
小廝原本見涉水模樣標誌，便耐著性子聽，豈料涉水一語畢，竟然驚得自己啞口無言。
“你…你們…”他結結巴巴，好半天才找回魂來，“我這就去找老爺！”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涉水笑得一臉邪惡。
吳玄歪頭看她：“又是看相？”
“一招鮮，吃遍天。”涉水挑眉。
“淮水娘娘厲害，”吳玄抱了雙臂調侃她，“隻是不知道如此厲害的淮水娘娘，是如何丟了鐲子的...”
涉水沉了臉：“不提這茬兒你能死？”
“哈哈，”吳玄爽朗一笑，抬腳跨進了偏門，而後傳來了他高興的哼唱聲：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沉沉的嗓音，輕柔的，愉悅的，仿佛從遙遠的記憶中憑虛而來。
涉水愣住了。
倒不是因為聽見了久違的江淮小調，而是這曲調本身明明與印象中的不同，卻熟悉得可怕，一瞬間，仿佛將心都唱亂了——好像，在哪兒聽過。
“我在想些什麼呢…”發現自己神遊太虛，涉水使勁搖了搖頭，跟上了走在前麵的吳玄。
“曲子很好聽。”她道。
“問君能有幾多…”吳玄剛好哼唱到此，忽然停下了。
“怎麼了？”涉水奇怪。
“沒…沒什麼…”吳玄說著，加快了步伐。
趙府待客的廳堂很好尋得，托那位半途消失的小廝的福，二人一路並未受到什麼阻攔，待到見到趙府老爺時，方才略顯緊張的情緒已然得到了十分放鬆。
與謝老爺相比，這趙府老爺顯然更像個鄉紳土豪。隻見這大廳修繕得金碧輝煌，一擺一設考究非常，能鑲金的位置絕不嵌銀，能鋪綢的地方絕不用緞。一屋子的銅臭氣息，讓涉水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