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吳玄皺起了眉。
“有些事情我很久之前就想問你了，”涉水道，“你是不是討厭神仙？”
“怎麼會？！”吳玄驚道，“我若討厭神仙，為何要入道家門？”
“可我每次提起朱雀神君的時候你都很不屑，”涉水回憶，“浣溪提議要去參加廟會的時候也是。並且，你也說過你修道並不為成仙。”
“是你多慮了。”
看著吳玄有些閃爍的眼神，涉水決定暫且放過這個話題。
“但願吧。”
“客官——你們點的菜來咯——”店家一聲招呼，將二人從方才的尷尬中拉了回來。
涉水望著擺上桌的盤子：素炒白菜、小蔥豆腐，清清白白，樸素非常。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帶著問題來的。
“店家，敢問這鎮上可有姓魏的大戶人家？”
忙著收拾灶台的漢子停了手中的活，轉過頭來：“魏？”
涉水點頭。
“好像沒有…”
“那…文人呢？學館裏的才子？神童？”
實誠的漢子翻著白眼想了又想，道：“真沒有。我在這兒做了十幾年生意，從沒聽過有這戶人家。本鎮一向是趙姓居多，鎮子又小，都是同宗同祖的，若有幾個出名的外姓，一定是家喻戶曉的。”
“哎，”涉水歎氣，“也有道理。”
吳玄道：“那外鄉人呢？有沒有什麼名噪一時的？”
“這個…啊！還真有。”
“真的？”涉水興奮道。
店家顯然還在思考：“嗯…我想想…本鎮大戶，趙誌敬家的女婿好像就姓魏…”
“你能肯定麼？”
漢子猛地一點頭：“沒錯，就是姓魏。他原本是外地人，做生意遊曆至此，當初娶了趙誌敬家的幺女，本鎮多少人羨慕不來呢。”
“是不是叫…魏浥塵？”涉水問道。
“那誰知道！鎮上的人都魏公子魏公子地叫著，都是尊稱！”漢子大手一揮，豪爽地笑道。
涉水望著吳玄，那眼神似在說：看來得親自去一趟了。
用完午膳，二人走在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我們總不能就這麼直接去拜訪吧？”吳玄道。
“當然不行，怎麼說清驪姑娘也是青樓女子，就這麼貿貿然前去，不是給人添亂麼？”
“那你打算怎麼辦？”
涉水看著吳玄壞笑：“我們不能辜負了你這一身道袍。”
吳玄沉了臉：“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涉水偏過頭去不看他，四下裏張望一番：“現在…我們就隻用打聽到趙府在哪裏就行了。”
不得不再次感概，小地方就是交通便利。不到半個時辰，這二人就站在了趙府大門的台階下。朱紅的漆門，金黃的把手，閃亮亮的琉璃屋頂，讓涉水一瞬間有些恍惚，還以為又回到了謝家。
“你確定要這麼做？”吳玄再一次詢問道。
“不然你給我想個更好的辦法？”涉水笑著看他。
吳玄低頭沉思半晌，繼而無奈地搖搖頭。
“行了，那我們走吧。”涉水一抬腿，大步邁上了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