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將托盤放在踏腳凳上,拿起瓷碗勺了一口粥放到嘴邊吹氣,繼續道:“姐,我從前一直在想,咱倆的身體素質差太多了,真的是雙胞麼?現在好了,我可以安心了,原來你和我一樣怕熱怕幹哈哈…”
涉水沉了臉,一把捏上浣溪粉嘟嘟的麵頰:“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姐姐病了你還幸災樂禍?”
“哎…疼疼疼…粥灑了!粥灑了!”浣溪哀嚎。姐弟倆這邊正鬧著,忽然——
\t“哈哈哈…”一旁看著的吳玄忍不住笑出聲來。
姐弟倆登時停了打鬧,一齊看向這邊。
“怎…怎麼了…”吳玄收了笑臉,有些驚愕又有些羞赧地看著他們。不得不承認,穿上道袍的吳玄,比起之前那個一本正經的家仆吳玄,要可愛多了。
姐弟倆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沒什麼,”涉水搶白道,“就覺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哎?是麼?”浣溪摸著後腦勺,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難道姐你不是因為吳玄哥哥好看才去看他的?”
“好看你個鬼啊!”涉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揮過去,弟弟立時卒於親姐床榻之下,享年兩百歲。
真是太沒默契了!望著直翻白眼的弟弟,涉水恨鐵不成鋼。
在房內匆匆用過午膳後,姐弟倆約了吳玄在謝府後花園尋了處僻靜位置詳談。與其說是姐弟倆,不如說是涉水心裏有太多疑問想要和盤托出。
“如你所想,我所做的一切的確都是為了把你們引到謝府來。”吳玄抱了雙臂,靠著花園裏的假山,優哉遊哉地道。
“哦?”涉水眯起眼,表示願聞其詳。
“我到謝府已有段時日,當初是被這裏的妖氣吸引而來。而隱藏身份,是想悄悄除掉妖物,事後亦不求回報…”
“那你為何又要想方設法把我倆牽扯進來?”浣溪禁不住問道。
“酒館一遇,我發現你們是有靈力之人。”吳玄道,“後來我故意放走那女賊,也是想讓你們囊中羞澀,從而不得不來謝府捉妖。我想見識見識你們的能力。”
涉水咳嗽了兩聲。
“咳,好吧,”吳玄癟癟嘴,道,“因為我發現了真相。那燕妖道行不深,我卻下不了手。”
涉水氣道:“所以你昨天就把我推進去了?”
“沒錯,”吳玄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隻是沒想到你也下不了手。”
“下得了手才怪!”涉水白他一眼。
浣溪如聽天書一般:“什麼燕妖?什麼下不下得了手?”
涉水一巴掌拍向他可憐的腦袋:“誰讓你昨晚睡那麼死!”於是,連同吳玄又把燕妖的故事給他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浣溪眼裏噙著淚花,感動道,“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妖精…”
“現在的重點不在這兒,”涉水嚴肅道,“重點是,謝家老爺殺了人,我們要不要去為死者討個公道…”
吳玄連忙擺手:“在下隻是一屆小道,管不了這縣太爺管的事。”
“你那天仗劍救那對祖孫的時候,沒見這麼膽小啊。”涉水毫不猶豫地鄙視。
“仗劍?”吳玄疑惑,隨即大悟,“哦,你說它呀。”說著,從腰間解下那把玄色鑲銀邊的劍來。
這是一把做工很精巧的劍。全黑的劍鞘,周身在陽光下微微泛著點墨綠的光,銀色的劍柄和劍穗襯得那玄黑愈發沉穩,不起眼,卻無端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吳玄雙手握劍,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將劍身自鞘中抽出。
涉水和浣溪傻眼了。
“桃木劍?!”姐弟倆異口同聲。
“對啊,因為我是道士呀。”吳玄似乎不理解他二人為何有這麼大反應。
“你竟...給桃木劍配上這麼漂亮的劍鞘…嗬嗬…”浣溪感到十分無力。
涉水點頭同意,想了一會兒,才注意到話題偏了。
“咳咳,”她猛地咳嗽一聲,“反正我要去向謝老爺問個明白,你們跟不跟我去是你們的自由。”
“我當然跟你去了,”浣溪道,“你是我姐,咱倆應該共同進退。”
“好弟弟,”涉水拍上他的肩,“若是他們惱羞成怒,姐姐就靠你保護了。”
“額…”浣溪汗顏,“那我還是比你先退一步吧…”
涉水一個眼刀殺過去。
“好嘛,我保護你…”浣溪哭喪著臉。
“這還差不多。”涉水滿意地笑,“你呢?”她又轉向吳玄問道。
“我——”
忽然,一聲尖利的女音從假山後方穿透層層石壁灌入三人耳中:“不好了——!快去請大夫來——!少爺快不行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