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裏河山一局棋(1)(1 / 3)

轉眼間已至年關,然而李隆的昏迷卻為這喜慶蒙上了一層陰影,本應喜慶的日子裏卻平添了一份肅穆。惜夢也隻在禦花園安排了一場家宴,與皇族中人一聚。

惜夢獨自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首的李澤李沐兄弟交頭接耳,不知說些什麼,李沐的臉都紅。惜夢正想得出神,卻見李澤離席來到庭下,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隻定定看著李澤。

“今日既為家宴,有件家事想告知諸位,二弟李沐與太傅之女季蘭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日前已取得太傅同意,願將女兒許給二弟,擇日完婚。”李澤說完看著眾人,寂靜片刻之後,眾人恭喜之聲紛紛響起。看著李沐漲紅著臉向恭賀的眾人還禮,李澤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王後,澤還有一事要向王後稟明。”說著,李澤看了看李沐又道,“二弟成婚之後,再居宮中於禮不合。太傅一家已退居岐陽,不如將岐陽賜予二弟,不知王後意下如何?”

惜夢看看李澤又看看李沐,輕輕一笑,道:“既然是太子之意,那就照辦吧。年後早朝就封二王子為岐陽王,隻望這喜事一衝,陛下的病也能有所好轉。”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靜,惜夢又接著道,“岐陽王的婚禮交由禮部安排,婚禮之後岐陽王攜王妃即刻返回岐陽。”

李沐離席來到庭中,正色下拜道:“兒臣謝母後成全,父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然無恙。”

惜夢笑著點點頭,不再言語,眼中的神情在明明暗暗的燈火中越發難辨。

一月之後以“為韓衛王衝喜”為名的岐陽王的婚禮如期舉行。婚禮後,岐陽王帶著王妃和老太傅返回岐陽,而韓衛王的病仍然不見起色,偶有清醒也說不了兩句話。一時之間,朝堂上暗潮洶湧。

早朝之後,李澤留於禦書房處理公務,諸位內閣大臣也一並留下商討政務。惜夢由鳳妃陪著在禦花園中散步,看著紛揚白雪落了滿地,惜夢淺淺淡淡地笑了,抬手接住一片雪花,惜夢的臉上浮出向往之色,隻聽她輕輕地道:“瑞雪兆豐年,明年想必是個大豐收,百姓的日子也會好一些。”鳳妃也笑:“娘娘所言不差,明年豐收百姓的日子自然也就好了。隻是……”說到這兒,鳳妃頓了頓,看惜夢轉頭看著自己,這才接道:“苛政猛於虎,家父曾言百姓賦稅過重,就算遇上豐收年也不過是勉強度日,遑論其他。如果王後與太子可以減免賦稅,那就是天下百姓之大幸!”

惜夢看著被冰封的禦河,沉默良久,方道:“你說得不錯,百姓安樂,天下才會安定。這件事本宮自有計較。”說完,二人一陣沉默。

半晌,鳳妃才道:“還有一事,明玉不知當不當說。”

“哦,什麼事?但說無妨。”惜夢不經意地應著,微斂的眉峰似遠山青黛。

“就是張大人請的那位大夫,審訊的結果出來了。”鳳妃有些為難地說。

惜夢聞言挑眉看著鳳妃,問道:“他怎麼說?”

“他說……他說……”鳳妃頓了頓,才道:“他一口咬定陛下並非染病而是中毒。父親知道後先壓了一壓,讓我告知娘娘。”

“哦。”惜夢漫不經心地應著,又問道,“太子知道這事嗎?”

“應該是知道了。”鳳妃答道。

惜夢點點頭,道:“如今既是太子監國,理應交由太子處理。再者這些事不就不應由後宮插手,太子那裏自會處理,你我姐妹就不必操這份心了。”

“娘娘教訓的是,明玉記住了。”鳳妃應著,扶著惜夢在紛揚雪花中漸行漸遠。

禦書房中,李澤正看著手中的奏折,皺眉沉吟。奏折是大理寺卿鄭明呈上的,所訴內容正是關於韓衛王中毒一事,李澤心中也明白,父王病倒,事出蹊蹺,雖不是自己所為,但必然也非單純染病,聯係事前事後眾人的言行,心中自然明白原委,隻是知道是一回事,如何處理卻又頗費思量。思忖良久,才吩咐道:“傳大理寺卿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