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濁酒一壺且自斟(4)(3 / 3)

孫正明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教訓的是,是臣思慮不周妄言了。”

李澤安撫道:“孫大人也是盡為人臣子的本分,不必自責。”說著又轉向張遠道,“一但父王病危,得利最甚者自然是太子,張大人所慮也不無道理。”

張遠一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道:“微臣絕無此意,殿下忠孝仁厚,人所共知,微臣絕不敢有此等想法,望太子明鑒!”

李澤將張遠扶起來,看他煞白著一張臉,不住顫抖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不動聲色地道:“張大人不必驚惶,張大人的忠心我自然明白。”說著李澤看向眾位閣臣,接著道,“此事的確是惹人懷疑,難保有人有些什麼別的想法,還是要想個周全之策,方才妥當,不知王後以為如何?”

惜夢右手托腮,一副不勝疲憊的樣子,悠悠地道:“本宮不過是個婦道人家,朝政之事不便多言,還是請諸位大臣商議著辦吧。”

李澤點點頭,對徐褚亮道:“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如今父王昏迷不醒,病因不明,我若就這般監國理政,難免會有人心存疑慮,到時反而不利於穩定朝局。我有個想法,不知妥與不妥,還請諸位大臣一起參詳。”

“殿下但說無妨。”徐褚亮道。

“我想請王後代為監國,而我隻是為王後理政,父王清醒之後,便由王後將朝政交還父王。如此,自然不會有人疑心我對父王有謀害之心,想取而代之。不知諸位大臣意下如何?”李澤看著眾人,目光灼灼。

徐褚亮聞言皺緊了眉頭不言語,而張遠則立刻接道:“太子所言甚是,如此既不耽誤政事,又不惹人猜忌,果然周全!徐相以為呢?”

徐褚亮看了看惜夢,道:“如此一來,的確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猜疑,隻是……”說著他話鋒一轉,神色淩厲地道,“後宮幹政,此事非同小可,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為之。”

“不錯,後宮幹政終非萬全之策,本宮也當不起這亂國之名。”惜夢冷冷地道。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無人言語。

良久,還是孫正明打破沉默,道:“一國儲君,若不能名正言順主持朝政,將來必然遭人詬病,於國不利!望王後為韓衛著想,為太子正名!”說著恭恭敬敬地向惜夢下跪磕頭。

張遠見勢,也連忙跪下,口中跟著道:“請娘娘為太子正名!”

“李澤不才,陷王後於此兩難之地,懇請王後看在韓衛三萬萬子民的份上,為李澤正名!”李澤也誠懇地說著,恭敬地向惜夢行禮。

眾閣臣見狀,也紛紛道:“請娘娘為太子正名!”

看著跪了一屋子的人,惜夢終於站起身,正色道:“既然太子和諸位卿家執意如此,本宮又如何能隻顧及自己名聲,而置韓衛江山於不顧?為了韓衛的將來,本宮當下這亂國的惡名又有何妨?隻希望在座諸位為本宮做個見證,本宮本無意朝政,今日所為也是迫於無奈。更請太子勤於國事,莫要辜負了本宮這一番苦心才是。”

“請王後放心,李澤定不負王後所托。”李澤抬起頭看著惜夢,微微一笑,頓時融了臘月裏的冰雪,泛出些微暖意。

徐褚亮領著眾臣出了寢宮,昏花的老眼看著明滅不定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次日,韓衛昭告天下,大王久病不愈,無力處理朝政,著太子總領朝政,王後代為監國,並向天下廣為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