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濁酒一壺且自斟(1)(1 / 2)

“昭玉,今日是第幾日了?”惜夢看著屋外綿綿的細雨,輕聲問道。

“回娘娘,已是第四日了,明日消息就該到安陽了。”昭玉一邊給惜夢揉著腿,一邊答道。

惜夢想了想,又問道:“梅妃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還沒有。她在冷宮裏這幾日過甚是悠閑,隻怕是已經忘了答應娘娘的事了。”昭玉略帶不屑地道。

惜夢搖搖頭,輕笑道:“梅妃自有她的道理,她可不是什麼善茬,自然有她的手段,這一點我倒不擔心,我隻怕十日終是太長了些,恐生變故。”

昭玉擔憂地道:“娘娘真的能拖住陛下五日嗎?明日消息一出,陛下必不能善罷甘休。”

惜夢長歎一聲:“我自然知道陛下不肯善罷甘休,他早有廢太子之心,此番得了這個機會,又如何肯放過?隻是……”惜夢低垂了眉眼,“我既不能坐視不理,那無論如何艱難,總要拖他五日才行,隻要梅妃得了手,一切就都好了。”

昭玉還是不放心,追問道:“那若是梅妃沒得手呢?”

惜夢輕合上眼,半晌方道:“如此,也是命中注定,我又能如何?畢竟我也隻是一個深宮女子,朝堂之上,還容不得我放肆。”頓了頓,惜夢又道,“一會兒,你到鳳妃宮中走一趟,讓她轉告老丞相,明日朝堂之上,無論如何也要把陛下的旨意攔下,至於下了朝之後,我自有計較,隻是……”惜夢話鋒一轉道,“若朝堂之上,老丞相攔不下陛下的旨意,那太子之事我也無能為力。”

昭玉應道:“昭玉明白,娘娘隻管放心,一會兒我就給鳳妃娘娘送點心去。”

惜夢含笑不語,屋外綿綿的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看著手中的折子,李隆大怒,直接將折子摔下殿去,眾臣麵麵相覷,皆不敢言。

“宣文淵逃跑,一百萬石糧草下落不明!這就是孤的好太子!”李隆怒道。

張遠忙道:“此事是太子失職,這一百萬石糧草如今算是丟了,太子罪不可赦,請陛下責罰,以儆效尤!”

“來人,傳孤旨意……”李隆大喝道。

“陛下且慢!”徐褚亮急急出班,打斷李隆的話,“陛下,太子向來處事穩妥,此事必是另有隱情,還請陛下派人查明此事,再做定奪。”

張遠接道:“丞相此言差矣,太子失職已成事實,若不懲戒,何以讓百官信服?相信太子殿下也願為百官樹立一個盡忠職守的典範。”

“你……”徐褚亮指著張遠正要指責幾句,眼角一瞥,卻見老將軍白鞅已經出班,不由住了口。

“陛下,且聽老臣一言。”白鞅掃了張遠一眼,淩厲的眼神立刻將張遠囂張的氣勢壓下,隻聽他侃侃而言,“常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太子此番確實是失職,但此事並不能全怪太子,應該從長計議。”白鞅頓了頓,看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又接著道,“宣文淵其人不可小覷,老臣在古羽關,雖未直接與此人交鋒,但對此人的才學,也還是知道幾分的,若論運籌帷幄,這怕這朝堂之上能敵得過宣文淵的,亦不過二三人爾。此人智計讓人防不勝防,他之所以被擒,據老臣所知,也是一時亂了心神,一旦冷靜下來,隻怕這臨川、安陽之中,無人能困得住他!”

話音剛落,張遠立刻道:“老將軍這不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宣文淵不過一草寇爾,他能有何能耐?指不定是太子暗通草寇,私下放了宣文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