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鞅聞言大怒:“張遠豎子,安得出口無狀!殿下或有憐才之意,但絕無暗通之事,你休要信口雌黃!”
徐褚亮見李隆臉色不豫,忙道:“殿下行事向來有分寸,就算真有憐才之意,若那宣文淵不識好歹,殿下也絕不會手軟,張大人莫要妄自揣測。”
李隆袍袖一甩,喝道:“你們這些臣子,整天隻會在這朝堂之上爭來吵去,連個主意都拿不定,孤要你等何用!”
“陛下恕罪!”眾臣聞言各自心驚,紛紛跪倒請罪。
李隆看著一殿的朝臣,猶自怒氣不消:“恕罪恕罪!你們除了恕罪還會幹什麼!”李隆震怒之下,身軀竟晃了一晃,一旁的竇德忙上前扶住,“陛下息怒。”李隆甩開竇德的攙扶,怒視著殿下群臣,胸膛起伏不定,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大殿之上頓時一片寂靜,眾臣跪伏不起,無人吱聲。
“此事……”李隆剛剛開口,徐褚亮就連忙打斷他,“此事請陛下交內閣擬定。儲君關乎韓衛天下安危,萬不可草率行事!請陛下明鑒。”
徐褚亮說完,半數以上的朝臣也都一起道:“陛下聖明!”
聽著那一句“陛下聖明”在大殿中反複回蕩,李隆隻覺得一陣陣的疲憊從心底湧起,靠在龍椅上,略閉了閉眼,李隆終於開口道:“就依丞相所言,著內閣擬定。”說罷,站起身,衣袖一振,連退朝也不說,就徑自往後宮而去。
離了大殿,張遠有些憤憤地道:“丞相何必與陛下爭鋒相對?”
徐褚亮沉聲道:“我不過是在盡為人臣子的本分,但是張大人一味迎合陛下,是何居心?”
“你!”張遠氣得兩撇胡子直往上翹,一甩袍袖,徑自走了。
“哼!”徐褚亮看著張遠的背影,眼裏竟是不屑之色。
“丞相!”白鞅在後麵急急喊道。
徐褚亮回頭看去,白鞅已來到了麵前,淡淡一笑,徐褚亮道:“白將軍。”
白鞅也不客套,直接問道:“太子之事,內閣打算如何處理?”
徐褚亮眼眸一轉,笑道:“將軍此話怎講?內閣之事並非褚亮一言可定。”
白鞅也笑:“好了,我是個粗人,不會那些客套話,你就告訴你打算如何吧。”
“將軍既然如此說,那褚亮也就直言了,依我看來,要先派人到臨川去,查清事實,再做定奪。”
白鞅點點頭:“不錯,刑還不上大夫呢,更何況是一國儲君。”
徐褚亮看著白鞅,忽然問道:“若陛下不依內閣之意,執意要定太子殿下的罪,白將軍,又待如何?”
“這個……”白鞅皺皺眉,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為人臣者自當盡忠,若陛下執意如此,白某雖不讚同,但也不能違抗聖命。”
徐褚亮聞言,眼神黯淡,沉默不語。
白鞅見狀,不由問道:“丞相怎麼了?”
徐褚亮黯然一笑,答道:“哦,無事。白將軍,褚亮還要到內閣議事,先行一步。”
白鞅忙道:“丞相自去,白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