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意思?”
“那天,我看到你坐在他的車裏,他摟著你,手在你身上亂摸……”
她老羞成怒地罵了一句:“神經病!”轉身就往學校跑,但被他一把拉著了。
“幹什麼?放開我!”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你不要被人騙了、玩弄了還不知道。”
“你胡說什麼?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男孩把手放開:“我愛你,我會想這首詩中所說的那樣,永遠把你藏在心裏。你自己小心吧,我要走了,也許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麵的。”
她一愣,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想問又不好啟齒。
他真的走了,就那麼消失在雨裏。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
現在,她又突然想起他,想起他抄給自己的那首詩,心裏正是百感交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曾經嚴重地傷害過那個男孩,因為象自己無怨無悔地愛著唐國強一樣,他曾經是那樣無私的愛著或者說是暗戀著自己。因為當時年紀小,再加上他又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那一幕,她從來沒有敢去詢問或者打聽那個男孩的名字,家住哪裏,為什麼突然離開了學校……
在冰冷的水裏淋著,她凍得上牙急撞著下牙,實在忍不住了,她跑進房間,渾身透濕地鑽進被子裏,卻禁不住渾身打著冷顫。
她想用肉體上的自虐,去解脫精神上的痛苦。
她發現自己很可憐,但覺得那個高年級的男孩比自己更可憐。因為他暗戀的自己,也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卻一直演繹著一出最為卑賤的青春。
她的腦海裏又出現了歐陽達興的樣子,他難道不象那個高年級男孩一樣可憐嗎?而這一切,又都是自己作的孽。
她突然想到自己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至少,也應該從這個城市消失……
天,蒙蒙亮了。她也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點頭痛,並且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也許是冷水澡洗壞了,她覺得自己有點發燒。但想起了歐陽達興家的事,她還是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後,昏昏沉沉地離開了房間,離開了賓館。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奔向火葬場。
歐陽達興沒有想到她這麼早就來了,十分憐惜地迎了上來:“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現在還早,沒有什麼事。”
“我、我有點頭痛,可能今天不能在這裏……”
看到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歐陽達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呀,你發燒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快到醫院去看看。”
“沒事的。”
“那怎麼行?我讓姐姐陪你到醫院去看看。”
“不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先休息一會,等會自己去……”
“那怎麼行?”歐陽達興一邊扶著她,一邊喊著:“姐姐,姐姐,你來一下。”
他姐姐從裏麵的一間小屋迷迷糊糊地走出來:“什麼事呀?”
“李楓有點發燒,你帶她到醫院去看看吧。”
一聽說未來的弟媳婦生病了,她忙揉了揉眼睛:“好,我叫你姐夫開車去!”
歐陽達興扶著李楓站在靈堂的門口等著姐姐姐夫,看到火葬場的大門口又來了一輛運棺的車,車一停,首先就從上麵下來幾個警察,他感慨道:“唉,不知道哪裏又發生了交通事故。”
李楓抬眼看了看,從車上抬出的擔架上正躺著一具屍體,一張白床單從頭蒙到腳,工人在搬運時不小心傾斜了一下,漏出了那人膝蓋以下的部位。
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因為那人的褲子、襪子和皮鞋她太熟悉了,和唐國強一模一樣的。
歐陽達興不知其然,以為他是被死人嚇著了,忙把她摟得更緊:“沒事,這裏是火葬場,你要是怕,眼睛就不要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