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短刃落地,發出“咚”的一聲聲響,女孩垂著腦袋,神色滿是挫敗,“我輸了。”
巫月收回手,輕輕一扔,銳利的斷刃擦著女孩的耳朵飛射出去,刺入了馬車雕花的廂門上。
上好的紫檀木被刺個對穿,可見巫月的內力有多恐怖。
女孩突然意識到,若是巫月想要殺她,根本不必如此麻煩。
“錚錚錚”三把長劍出鞘架在了女孩的脖子上,巫月手一揮,便有人將女孩一把拉扯到馬車下,用繩子捆綁了起來。
巫月起身走到李秀桃身邊,蹲下身子,伸手佛開李秀桃臉上的頭發,看著她臉上掛著的安詳笑容,宛若陷入了什麼甜美的夢境,不可自拔。
千紅望著李秀桃的模樣,心中一驚,“教主,這不是……”
巫月抬手製止了千紅後麵的話,直接吩咐道,“千紅將她搬到床上,水袖你來駕車。”
千紅立馬躍上馬車,將羅漢床上的小幾放置在了一邊,扶起李秀桃躺在了床上。水袖則是翻身下馬走到那女孩身旁,一把拎起她的後衣領,直接丟在了馬車的轅座上,自己一躍而上,扯著韁繩朝著官道上飛奔而去,臨走還不忘囑咐其他人立馬騎馬跟上。
馬車一靠近官道,巫月就手一揮,四周圍原本掛起的帷幔再次吹了下來,遮擋住了馬車內的情形,車廂內陷入黑暗。
巫月手指一彈,被放置在一側炕幾上的油燈頓時亮了起來,映在巫月帶著麵罩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千紅伸手替李秀桃把了把脈,轉頭望向坐在邊上的小巧梅花式方凳上的巫月,開口道:“教主,您已經看出來了吧?”
巫月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見巫月這般不鹹不淡的態度,千紅有些著急,“教主,此事怕是有蹊蹺,上京之行,依屬下看,不應再往前了。”
巫月側頭瞥了千紅一眼,“她人或許就在京城,如今所做不過是為了引我入京。”
千紅一愣,“教主既然知道,為何還執意上京?李秀桃之事,當不值得教主為此身犯險境。”
巫月卻是冷笑了一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以為憑著那些人,當真找得到她?太天真。”
千紅沉默著不再說話,她是教主的死士,她其實根本沒有質疑教主決定的身份,可是對於巫月,她是不一樣的心情,他們四個人,應該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四個陪著巫月走過了那一段慘絕人寰的日子,陪著她見證了那一場滿目火光的屠殺,陪著她親眼看著黎鄔化為一具屍體,四分五裂。
巫月三年前坐上教主的位置,而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教聖。他們知道教主的位置會從黎鄔的四個徒弟中誕生,卻怎麼也想到會是她。
巫月以前,是天真浪漫的性子,會惡作劇,會哭,會鬧,會據理力爭,活的有滋有味,像個真正的人。她和黎鄔的其他幾個弟子是不同的。
蘇沙背負著繼承人的命運,就算不能成為巫教教主,也注定要傳承巫蠱之術這一本事,成為黎家下一任的代表人物。蘇茗身懷著仇恨,想要替自己的恩人報恩,他學的是毒術,與巫蠱到底還是相去甚遠,雖不是作為巫教的人物,卻也不甘於平庸。
而花月,是黎鄔最出色的弟子。她養殖蠱蟲的方法承襲於黎家傳下來的法門,卻又自成一派,就連下咒也自我創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花月是個天才。黎鄔常說花月是最好的繼承人,當時的花月最喜歡的人,便是她的師姐,巫月。
那個時候的巫月,學什麼都不精通,學什麼都是半吊子,從沒有真正的用心,一直在其他人的寵愛下活著長大,就連黎鄔對著她的笑容都不舍得說上一句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