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番沉浮,她還是回到了從前,也許這才是她代替那個人活下去的意義不是嗎?
轉眼就到了次日,吳歌在彼方閣踱步許久,終於等到夜幕降臨。
今天的天色顯得格外的黝黑深邃呢,像是可以吞噬人的漩渦,恰似目及深淵一般的絕望。
她打開自己屋中的櫃子,挪動那些木簡的時候,她察覺到了異常。有人進來過了,大概是他吧。
吳歌不由得勾唇笑笑。他可真是變扭,其實很懷疑自己,對自己的身份也有無數的疑問吧,可就是告誡自己要相信自己,所以才會把事情弄得複雜。
他要是開口問了,她哪有不回答的理呢。
她換上那身青衣,沒有猶豫就快速離開了衛府。衛岑看著黑暗中那個不甚清楚的影子歎了口氣,他還是出於私心沒有阻止吳歌。
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在此遇見遊墨本的,以政敵的立場,不如這次就讓他們斷個幹淨吧。
吳歌看見簡客酒家門前,兩盞在風中搖曳的紅色紙籠下站著兩個神情緊張的守衛人。他們因為晚上的寒意,而揉搓自己的手臂取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行為在不久後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為屍體是冰冷的。
吳歌慢慢走到他們的身前,即使她都沒有刻意掩飾,這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吳歌是何時到的。
他們緊張地對視一眼,然後問道:“來者何人?”
“索命人。”
話落,吳歌從袖中滑出雙匕,然後霎時就奪取了兩人的性命。
他們身體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屋內的人,紛紛舉著劍赤著目衝了出來,看到門口隻有形單影隻的一個黑衣女子,他們竟然都被她散發出來的氣質而唬住了,不敢上前。
他們的直覺是對的,因為等下的世界和煉獄沒有什麼分別。
吳歌搖搖頭,就憑這些人的這些本事,白日說夢還行,但是要是認為可以影響王朝的發展還是癡心妄想罷了。
而領導他們的人自然也知道,估計就是拿著這些廉價的人命給皇上一個下馬威吧。
血腥味漸漸漫開,在朦朧月色顯得更加詭譎,吳歌手起匕落,身邊的人漸漸全部倒下。她依舊波瀾不驚,好像這隻是個簡單而平常的事。
兩盞燈籠搖曳破碎,卻因染上的鮮血顯得更加殷紅。秋風在這淒涼中顯得更加蕭瑟,陰冷的樹椏也無力悲戚地上朱色液體血流成河。
這時酒樓上的窗戶被人打開,又是一批人奮身跳了下來。吳歌沒有去關注他們,而是徑直抬腿進了酒家。
他們正準備去追吳歌,可是被身後不知哪裏閃過的刀光劍影奪走了說話的權力。
魏禹溪腳踩著一片破碎的衣角緩緩落地,他衝著吳歌的背影說:“別告訴我這就是你說的活口,沒有你這樣濫用勞動力的。”
吳歌沒有回頭,隻是衝著他搖了搖手,說:“不用謝,多練練手。”
“呸,大爺我還需要練手?”
吳歌留下一句“那你就練劍”,然後便消失在一樓大廳了。
一樓的燭光早已經被屋外的劍氣給湮滅,但是擺放整齊的桌上還放著留有餘溫的茶,隻是沒有人會去在品味了。
魏禹溪“嘖”了一聲,然後就幾個翻身坐到了正對著酒家二樓的大樹上,結果看見窗子裏背手看著自己的人嚇了一跳。
遊墨本居然在這裏,而且還很是淡定。
真是個老奸巨滑的狐狸。
吳歌慢慢上了二樓,黑暗的世界很是清淨,沒有什麼人的氣息了。
不,還有一個。
看來等了自己許久了吧。
她推開門,不容分說的就把匕首抵在了遊墨本的後頸上,幾絲碎發竟然隨之落下。
遊墨本手握鐵扇,在手掌上輕敲了兩下,說:“王妃有禮了,好久不見。”
“怎麼?你這是引蛇出洞?”吳歌問道。
遊墨本輕笑了下:“見到王妃需要花的功夫還真不小,居然要這麼多人來犧牲嗎?”
吳歌皺眉,然後扣住了遊墨本的手肘上穴道,說道:“如果你現在回到正途,見到我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王妃覺得我還有這個機會嗎?”遊墨本反問道。
吳歌並未作聲,但是也沒有動手。
遊墨本這時打開折扇,說:“王妃這般冷血美人這是舍不得動手了嗎?隻不過要是我是衛岑,我也是舍不得王妃手上沾染鮮血的。”
“不管他的事。”吳歌聽到這話就把匕首更加逼近了他的動脈。
突然房間卷過一陣陰風,窗戶竟然就這樣合上了。窗外的魏禹溪有些不安,裏麵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