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歌這時感覺脖子上多了絲涼意，她有些驚訝，他怎麼會在這裏？
她試探地開口：“主上？”
“嗯，我在。”
吳歌瞬間不知道應該要做些什麼，遊墨本這時用扇子移開了吳歌的匕首，說道：“這份禮物喜歡嗎？”
吳歌脖子上的劍也移開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說：“主上，我以為你不會和朝廷之事扯上關聯的，怎麼連你都……”
主上的聲音顯得有些迷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遊墨本笑得輕鬆，道：“吳歌，我還是覺得你站錯了陣營，隻不過現在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敘舊嘛，那我先走了。”
吳歌沒有阻攔遊墨本離開，事實上也阻攔不了。這個世界上她無法對付的，除了胥濮沅，那麼就是主上和他手下任何一個殺手吧。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們對自己有多了解，可是她卻對主上一無所知，隻是憑著感覺。
她感覺主上不是那種人。
他拿起吳歌垂下的手，不知從哪掏出一方手絹，細細地幫她擦去血跡，一邊說道：“我還是沒能讓你變回一個正常人啊。”
吳歌聽到這句話，話裏的無奈和心疼居然一下子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而且最想隱藏的地方。
她低聲哀求道：“主上，你不要插手進來好不好，我好怕以後你會變成我的敵人。”
主上摸了摸吳歌的頭發，說道：“順其自然吧。”
果然自己在他眼裏還是個孩子吧。如果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好了，這樣就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用怕。
吳歌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主上，你一定要逼我嗎？”
“吳歌，不是我要逼你，這是你的命運你明白嗎？放心，我是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的，隻不過你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安心做你的王妃。我今天出現在這裏，隻是欠了一個人的承諾。”他居然歎息了一聲。
吳歌搖頭道：“主上，我沒有辦法安心做的我王妃，正是因為這是我的命運。”
“我知道，你不後悔就好，有他陪著你我就放心了。”
吳歌反問道：“那麼主上，你呢？身邊有人陪著嗎？”
他思考了一下，說了句：“也許有吧，也許不會再有了。”
這時看見遊墨本安然無恙離開的魏禹溪猛地把窗戶踢開，和月色一起撞了進來。吳歌震驚地看著身前，銀輝下竟然沒有那道黑色身影。
魏禹溪有些不明白，問道：“吳歌你怎麼在發呆？人都已經跑了。”
“我知道。”
他看著吳歌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無奈地把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給吳歌披上，說：“好了，你回家吧。”
吳歌默默地重複了一遍說：“好的，我回家。”
她緊緊地攥住披風，獨自回了衛府。
衛府的燈籠還在閃爍著，衛岑正靠在石獅子上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吳歌看見他，不自覺地就輕鬆了很多，道：“你又在等我啊？”
“對啊，我又在等你。”衛岑點點頭。
吳歌輕笑著調侃，道：“沒有公文需要處理啊？”
衛岑指了指吳歌，說道：“不需要，你不是已經幫我處理完了嗎？”
吳歌低頭看了眼自己，因為一身黑衣，所以血跡根本不顯眼，果然他還是知道了。
“對不起，吳歌。這三年都是你一直在保護我。”
吳歌問了句：“你嫌棄我嗎？滿身是血的我。”
衛岑盯著慢慢走近自己的吳歌，說：“不，因為你是你，就算你不是吳歌，我愛的也隻是那個陪了我三年的女人，你明白嗎？”
吳歌羞澀地笑了下：“老說這種話也不嫌肉麻。”
衛岑有些心痛地說：“可是我更喜歡單純的你，那個會吃點小醋的你，會耍點小脾氣的你，會臉紅的你。那個沉穩的你，會讓我害怕保護不好你。”
“可是那就是我啊，能為你做事，最起碼顯得我有價值。”
這時，吳歌指了指頭頂的月亮，說道：“好圓呢，不久就是中秋了吧。”
衛岑抬頭看了眼明明黃黃的月亮說：“是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中秋吧。”
“因為我？”吳歌故意問了句。
衛岑一把摟過吳歌，說道：“自然，不然還有誰？”
吳歌有些反抗，她小聲道：“你別抱著我，連我自己都覺得身上的血腥味惡心。”
“不，我要一直這樣抱著你，全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