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破鏡重圓(2 / 2)

衛岑搖搖頭,說道:“我發現這招對你特別管用,和你吵架總是吵不過。”

吳歌直接握住衛岑的手,說道:“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衛岑很是順從地被吳歌牽著,然後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是吳歌有多惹她生氣,看著她聽她講著話,不知不覺就沒有生氣的感覺了,反而感覺到一種平和。

這樣吵下去的確不是辦法,自己偏偏還離不開她,吳歌這種刺蝟怎麼可能輕易示弱,這種事情還是他來吧。

吳歌帶著衛岑繞進花園之中,深秋之際百花凋殘,滿目荒蕪。

她走進牆角,正要轉身和衛岑說話之時,衛岑伸手就把吳歌圈在了牆體和臂彎之間。

吳歌感覺到衛岑的鼻息都噴在自己的額上,所以覺得有些難堪,她扭捏地開口說:“衛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這個故事很長,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如實奉告。”

衛岑挑起吳歌的下巴,使吳歌不得不正視衛岑,他微微低頭說道:“現在你終於舍得說了?你這脾氣怎麼這麼倔?”

她笑笑,假裝責怪道:“誰叫你總是這麼偏袒我,不管我說什麼,反正你都不會責怪我的不是嗎?”

衛岑眼神突然一下子變得溫和柔情,然後他伸手摟住吳歌,說道:“看你這樣子就是鐵定吃準我了呢。”

吳歌吐吐舌頭說:“是。”

她低頭握住了衛岑的手,在他的掌間寫下了一個“歌”字,說道:“我把以前的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衛岑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洗耳恭聽,隻不過剛剛你寫在我手心裏的是個歌字嗎?”

吳歌點點頭,說道:“沒有錯,以前我在組織裏的時候我就叫這個名字,是不是我和吳歌很有緣分?不僅長相相似,連名字都一樣。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很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我甚至也想過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另外的我,過著和我截然不同的生活。事實上呢,的確有,但是她也是個和我一樣被束縛的人。”

衛岑皺眉,說道:“這話從何說起?”

吳歌抬頭看了看晴空,說道:“真正的吳歌,這輩子都沒有從這個四方的院裏踏出去幾步,而我則是活在地牢之中,很少見到太陽。我生活的地方就是個殘忍的訓練營,裏麵充斥著血腥黑暗和死亡。我和白袷青衫師出一派,世上知道他們殺人於無形,可是卻絲毫不知他們是如何擁有此等功夫的。”

吳歌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說,昏黃燭焰跳動時就是白天,黑夜降臨隻需要吹滅烈焰。生活簡單地就隻剩下兩個字:殺人。我隻需要拔劍,揮劍,一條人命就會葬送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我為何會活在那裏,但是我也沒有時間思考,隻要放鬆,說不定就命喪刀下。在遇到胥濮沅之前,我一直就是個麻木的傀儡。有天,在我記憶中從未被打開過的沉重鐵門被開啟,在他的身後,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陽光。”

衛岑看著吳歌偏白的肌膚,心中有些感歎,她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就是個充滿了故事的人。

他是不是該為吳歌感覺到悲哀,她和那個死去的人有著分明相差甚少的名字和麵容,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命運。

衛岑突然握住了吳歌的手,他突然感覺到有些害怕,說道:“這樣說來胥濮沅豈不是對你來說很重要?”

吳歌點點頭,道:“對啊,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跟你講過了吧,現在你是覺得不安了嗎?”

衛岑無視吳歌語氣之中的戲謔,認真地說道:“我很抱歉,那麼黑暗的日子我沒有陪著你渡過,但是以後我會陪著你,不管經曆什麼。”

吳歌是相信的,甚至用了很大的氣力去記住這句話。

可是往往都事與願違。

吳歌繼續講著她的故事:“胥濮沅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他的臉上帶著純黑的麵具,眾人都對他很尊敬,紛紛磕頭喚他為主上。我是那群人裏年紀最小的,從來沒有見過主上,所以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我一個人突兀地站著,我知道他在看著我,他擺擺手,就上來了兩個人,打開了我的牢門,把我有些粗暴地拖了出來,我的腿撞在鐵柱上,那種疼我真是記憶猶新,但是猶不及主上揮在我身上的那一鞭那麼鑽心。”

衛岑沒有打斷她,隻是緊緊地抱住吳歌。

他現在後悔了,不應該逼著吳歌去回憶往事的,他一直都是很幸運的人,除了失去江其無之外,他就沒有受過其他的重創。

所以吳歌經曆的,他是怎麼都無法感同身受的,但是他也知道,有些東西傷害了人,傷痕也許不在了,但是心中還是仍存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