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茜洛忽然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艾雷問道:“你不去見其他人了嗎?”
“我現在有想做的事,如果你見到他們,替我說聲抱歉。”茜洛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艾雷自己打算去什麼地方,“走了,雲鯨。”
東見月在加速森羅萬象的崩壞,可流淵還沒有回來,茜洛可以什麼都不知道,但她此刻的感情卻前所未有的清晰,即使這真的是最後,她也想要見到他,所以在流淵回來之前,不會讓東見月繼續亂來的。
“帶我去吧,正在遭受破壞的支點。”捏緊了戴在脖子上的戒指,茜洛祈禱著,“拜托了。”
戒指回應了茜洛的要求,將她帶到一個荒蕪的地方。要形容的話,這裏看上去更像一個處在洪荒時期的貧瘠星球,空氣十分枯燥,而且含氧量少,剛來到這裏茜洛就覺得有些難以呼吸。隻是比起呼吸困難,更大的難題擺在她麵前——地表四處都是噴薄的岩漿,一望無際的地域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轟——!”
地麵猝不及防地炸開,自地心翻湧而出的岩漿帶著更加恐怖的溫度,然而就在這恐怖溫度中,有人閑庭信步地走來——不認識,即使沒有失憶也不認識,對方把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甚至連男女都無法分辨。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存在,看見茜洛後停頓了一下,隨即一劍揮下,將地表的岩漿都撕開兩邊。
“什麼?!”回過神來,茜洛手裏已經多了一把黑色的劍,堪堪擋住那猛烈的攻勢。
即便失去記憶,但身體的記憶還沒有消失,手裏拿起劍的那個瞬間,身體就已經作出反應,一如既往地舍棄所有防禦的劍術,在自己受到創傷的同時,也給對手帶來了傷害。然而這種劍法隻對惜命的人有效,以茜洛現在的對手來說,結局很有可能就是同歸於盡。
“你是誰?”如果說身體的習慣無法輕易丟失,那麼靈魂上的熟悉感那就更加不容易遺忘,茜洛很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與眼前的人接觸過,可是想不起來,她還是如此痛恨自己為什麼丟失了記憶,比往常更想要想起來,想起關於眼前人的事情。
“我們認識的吧,不然的話為什麼要手下留情。”茜洛很清楚,自己的劍術比不過眼前這個人,而且對方的身法很熟悉,一定……
“!!!”戰鬥中分心帶來的後果顯而易見,開始塌陷的地表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岩漿瀑布,腳下的石塊被不斷地溶解,鬆散的土石已經沒法支撐茜洛的體重,微小的失誤足以將她帶向地獄。
背後的高溫反複灼燒著茜洛的身體,她伸出手原本是想召喚出小火隔絕傷害,卻沒有想到周圍的岩漿卻猛然間暴動起來,這顆星球,或者說作為星球的支點還沒有完全被破壞,但正因如此,卻也狂躁了起來,滔天的熔岩迅速占據茜洛的視野,要把她拉向地心。
然而更加意想不到的就是,茜洛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還到刀劍相向的人會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間腦海裏閃過很多模糊的畫麵,那個人的臉很模糊,可發生的情景卻真實清晰,她聽到了一個聲音——老師。
“老師……?”遵循內心說出這兩個字,仿佛一個奇妙的咒語讓胸口塞滿了各種五味雜陳的感情,雖然很不合時宜,可茜洛似乎很想哭,溢出眼眶的液體沒過多久就被高溫蒸發,“夙已老師,為什麼會是老師你……!”
暴動並沒有結束,茜洛猝不及防地被他拋向了高空,隨即而來的是大麵積的崩壞,仿佛蓄謀已久,大規模的爆發連空間都扭曲。黑色的身影在岩漿的海洋前越發的渺小,茜洛看見對方的黑袍被焚燒幹淨,露出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還是那樣溫柔的眉眼,看著茜洛嘴巴說了一句話——祝願你,我重要的弟子。
“不!不要!”夙已的身體消失在了岩漿之中,明明才相見,這樣的離別她怎麼可能會接受,“等等老師,我現在就來救你……!”下墜的身體被誰抓住了,對方用她無法撼動的力量將她帶離,“你在幹什麼?放開我!再不快點老師他,夙已老師他會……”
“已經死掉了。”東見月冷淡地打斷茜洛的話,“不管你來不來他都會死,世界崩壞帶來的不僅是災難,更多的人也會慢慢變得虛弱,最後消失。”夙已就是其中之一,他不過是讓他發揮最後的實力,比起單純的被世界抹除,還不如以種方式離開。
“不僅是他,你的其他同伴也一樣,現在支點隻剩下最後一個,已經很快了。”
很快你就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