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尷尬(3 / 3)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商列幹嘔仍不能停止,言語斷續,不得暢快。

“別猜我好人壞人,反正我現在是你貴人。”鍾悔說。

頓了頓,又說:“以後不能販毒。”

一百五十天前。

夜裏九點半,周之際走在回家路上,天氣微寒,街道因此冷清。他畢業以來一直在家附近餐廳打工,生意不錯時便會像今天一樣晚些下班,多些酬勞,反正生活空虛,相比下累點沒什麼所謂。

二十一點四十五,周之際打開手機電台調頻,愛聽的電台節目剛好播完為生計所接的廣告,為了去掉商業味道,開始播放懷舊歌曲,想強行瞬間帶聽眾進入情緒,開始夢幻。

周之際抬頭看天,有星,和昨天相似又覺得不同。

小人物,好好活著吧。他心想。

主持人開始按流程讀一本選定的書,周之際不再停駐,在從未數過的路燈中一明一暗著行走。

五十天前。

半夜十一點,身著大衣戴黑帽的男人由地麵走下台階,敲地下室門,十分鍾不開,男人搖搖頭,穿門而過,門未壞,趴在欄杆上的貓被驚到,尾巴豎的像避雷針,不叫喵。

“你這人有沒有點道德,不開門不讓進這可是幼兒園教的,和上完廁所要洗手一樣重要,難道都沒學會?”鍾悔坐床上指著男人罵。

男人不搭理,脫大衣摘帽,坐椅上從兜裏掏出瓶果汁,開蓋喝一口,不語。

“李乘舟,李乘舟,哎,果汁假的嘿。”鍾悔嗡嗡。

李乘舟不搭理,喝口果汁。

“椅子上有口香糖我黏的。”鍾悔不甘的嗡嗡。

李乘舟不搭理,又喝口果汁。

“屋裏有耗子哪你看就在你腳底下。”鍾悔執著的嗡嗡。

李乘舟不搭理,喝兩口果汁。

“成,說事說事,”鍾悔一躺,翹起二郎腿。

“哎這不就完事了,廢話那麼多又沒用。”李乘舟把果汁放地下,立馬有老鼠跑過來,像人一樣站起來抱起來往床底下拖,“你不說話風騷還能多喝點,”李乘舟盯著鍾悔,語氣忽變的像杯溫水,“新一批人選出來了,有個叫周之際的,得你教。”

“別想,二十年前我就不單帶徒弟了,你們整出來的學院不是也有用嗎,想到這出有幾個意思?”鍾悔說完,眼睛開條縫看李乘舟,正好對視。

“有個說法聽不聽。”

“不聽。”鍾悔說。

“時代變遷,雖然您不算數了,但我當您仍是老師,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鍾悔沉默。

“我這樣你不好做,乘舟,那家夥我暫時收下,等別人管這事時我再找麻煩。”鍾悔說。

李乘舟低頭看地又抬頭,搓搓手,說道,“老師,要不要我幫你去別地吧,委屈在這多難受,多少年了都。”

“我要去別地用你,回去吧,自己過好就行。”

“成,老師,我走了。”

“走吧。”

李乘舟穿戴整齊,穿門而去。

“風騷,我徒弟都開始探我了,我是不是忒失敗?”

老鼠蹦上床,張口說的卻是人話,“感歎什麼,人心不古你又不是知道的晚,聽歌嗎?”

“也是啊也是啊,來首。”

“《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成。”

一小時前。

公交上,周之際倚在車窗上,在想為什麼母親突然讓他辭掉工作去洪番區一個地方。會改變什麼嗎,會發生什麼嗎,這樣算不算失業,母親做的決定會影響他以後的生活嗎。

他在公車上,在一條不熟悉的線路上,在尚被稱作青春的年歲,想著肮髒的未來。

一小時後。

“這也中午了,沒什麼事我也先回家吃午飯了,哈,謝謝招待了。”周之際皮笑肉不笑的說,緩起身,大步走,鍾悔也起身,在臉上裱上愧疚,邊送邊說:“再來再來,再來再來。”

周之際出門,長籲口氣,心想,自己出現在這真是可笑。

鍾悔關門,背靠門打個哈欠,心想,這人無聊平凡,估計收不收他上麵也不大當回事兒,李乘舟應該可以糊弄過去。

七個小時後,幸雲格敲響鍾悔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