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五道:“喬生死後,村長讓人將霧根收到一起,他和朱三等人一起把霧根送到蚊山縣,朱三在那裏認識一對開藥店的兄弟,他們願意收購霧根,隻不過價錢低了一半,雖然村民們的收入減少了,但是隻要霧根有出處,大家也就認了。”
“喬生一直都帶著弟弟嗎?”
“喬生說,他和弟弟無父無母,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無論他走到哪裏,一定都會帶著弟弟。他弟弟長得很小,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又幹又瘦,哈欠連天一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不過人挺活潑的,跟村裏的孩子都能玩到一起。”
“你當時就站在窗前,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從窗戶逃走嗎?”
崔小五一下子愣住了,他撓了撓頭發,“對啊,他們完全可以從窗戶逃跑的。”
“你有沒有看到窗戶上有什麼多餘的東西,比如說封住了門窗的木條?”
崔小五搖頭:“我當時隻想著救人,根本沒有注意這麼多。”
“兄弟倆被燒死後,屍體怎麼處理的?”
“是村長處理的,他說喬家兄弟是城裏人,我們也不能把他們送回城裏安葬。”
村長再一次站在眾人麵前時,對於軍警司開始調查喬家兄弟的事情很是不理解。
“長官,那是三年前的事故了,很多村民親眼看到他們被燒死的,你們現在查這些沒有意義吧?”
時霆道:“你隻需要回答我,喬生喬重兄弟倆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
“他們是外地人,也沒有家人認領,我就讓人把他們埋在了亂墳堆那邊。”
“你現在還能找到他們的安葬地嗎?”
“應該,應該找不到了……。”
眾人到達亂墳堆的時候才知道村長說的不假,因為這一片山頭放眼望去,全都是墳堆。
大墳小墳擠擠挨挨,連成一片墳場。
村長道:“不是我不給你們找,實在是找不到。霧隱村在我祖爺爺那一輩時被瘟疫襲擊過,當時村裏的人死了大半,這些死去的人帶著病毒,大家不敢把他們葬在自己家的墳地,於是就在這片山頭重新開了一塊地出來,你們看到的這些密密麻麻的墳地,不但有當時死在瘟疫中的人,還有後來一些沒有主的墳,以及一些夭折的嬰兒。”
這麼多墳地,的確沒有辦法找到喬家兩兄弟的屍體,總不可能一座一座墳地的扒開找。
“哇——哇!”
幾聲粗劣嘶啞的聲音傳來,兩隻黑漆漆的烏鴉落在了其中一個墳頭上。
因為都是野墳,平時沒有人祭奠,墳頭上麵除了野草,連一張燒紙都沒有。
白錦被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環境影響,他隻覺得四周陰風陣陣,讓人毛骨悚然。
回到暫時居住的小院,言卿和慕榕正在削土豆,堅果趴在言卿的腳邊,做它忠實的護花使者。
霧隱村食物貧瘠,土豆是他們在這個季節的主食,而為了不讓幾人吃土豆吃到吐,言卿每頓飯都可以用土豆做成不同的花樣。
“找到喬家兄弟的墳地了嗎?”
白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喪氣:“別提了,那是一處野墳場,少說也有幾百個墳堆,村長和當時埋葬的人都想不起來是哪個墳堆了。”
鄭筠也道:“七哥,你確定這兄弟倆的死跟朱三幾人自砍的案子有關?”
時霆道:“我有三個懷疑,第一,我在朱三的住處找到了一隻打火機,而這隻打火麵隻有在順城的洋行才能買到,喬生是順城人,朱三從喬生那裏得來打火機的可能性很大;第二,朱三等人都是在每年的四月十五出事,而喬家兄弟倆被燒死的那一天正好也是四月十五,這應該不是巧合;第三,喬家兄弟既然是來收購霧根的,他們一定攜帶了大量的現金,但是根據村長所說,他們沒有人見過喬家兄弟的錢,這些錢很可能被燒光了。如果村長說的是對的,那麼我們在篩查現場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任何財物?紙幣可以被燒盡,但是銀元和銅元是不會被焚毀的,喬家兄弟不可能沒有攜帶銀元。而且他們的行李箱呢,他們不會是空手來的吧?行李箱如果是藤編的或者是皮質的,這種麵料易燒毀,但行李箱的鎖扣和拉鏈是鐵製的,就算行李箱燒光了,這些東西也不會消失。”
“七哥的意思是,有人封住了喬家兄弟的門窗,然後放火燒死了兄弟倆,並且拿走了錢財?”
“凶手應該提前進入了現場,盜走了財物,為了不讓喬家兄弟發現,在他們回來之後放火將他們活活燒死。”
“可這跟朱三他們的死又有什麼關係?一個打火機說明不了什麼吧,也許是喬生送給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