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問了一個問題,朱三的死是否和喬家兄弟財物失竊有關。
時霆回答道:“還記得朱三家中發現的幾張收據嗎,收據上寫著朱三在最近三年買了三枚金戒指、兩隻金手鐲和一條金項鏈,但在搜查中,我們並沒有找到這些金飾,你們說,朱三一個小小的獵戶哪來的錢買下這些金飾,而這些金飾又去了哪裏?”
言卿道:“男人買金飾無非兩種目的,一是囤積,二是送人,既然沒有在朱三家中找到,大概就是送人了,而這個人很可能是他的相好。”
“據村民們反應,朱三一直是孤家寡人,並沒有相好。”時霆道:“但這隻限於霧隱村,而朱三經常來回蚊山縣和霧隱村之間,是對縣城最熟悉的人,我猜測他的這個相好就在蚊山縣,而且不是良家婦女。”
如果對方是普通女子,大可跟著朱三一起回到霧隱村過安穩日子,既然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出現,那隻能說明一直同朱三鬼混的是風塵女子,也可能不止一人。
朱三流連於風塵場所,但是苦於手頭吃緊,所以見財起義,這是殺人動機。
“你們別忘了老李頭家新蓋的大瓦房,三年前,在他如今所住的位置,還是幾間土坯房,村裏的兒童甚至還編了一首童謠,那童謠唱的是:村東頭,爛房頭,老李頭,住裏頭!”
“對啊。”白錦拍了一下手掌,“這新蓋的大瓦房也要不少錢吧,以老李頭的收入來說,的確是對不上。”
“村長的兒子大柱和食雜店的老張嗜堵成性,他們不但在村裏打麻將,還會在朱三的帶領下去縣城賭博,不排除他們因為賭博輸錢而打起了喬家兄弟的主意。”
經過時霆的分析,眾人越發覺得朱三等人的死和喬家兄弟息息相關。
時霆道:“喬家兄弟前來霧隱村收購霧根,不可能是步行而來,這個村民也證實過,那麼他們的車現在在哪裏?”
“難道喬家兄弟還帶了一名司機?”
時霆搖頭:“如果他們真帶了司機,那司機不可能在那一個月內從不露麵,他吃什麼,喝什麼?”
“會不會是朱三他們偷偷把車賣掉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時霆道:“讓我想不通的是,就算喬家兄弟的死和朱三他們有關,那麼是誰在暗中殺死了朱三等人,喬家兄弟無父無母,誰會替他們兩個人報仇?這個人不但知道火災的真相,而且還對霧隱村十分了解。”
“會是喬生在霧隱村結交的朋友嗎?”
白錦搖頭否認:“喬生是商人,交友十分謹慎,而且我們走訪了村裏所有的人家,沒聽說他和誰關係要好,隻知道他會些醫術,經常替村民針灸。”
“也許是他針灸好的病人為了感激他,想要替他報仇。”鄭筠說完又覺得這個理由也很牽強。
眾人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案件一時陷入了僵局。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繼續調查。”言卿打破了沉悶的氣氛,“今天吃土豆泥。”
白錦聽到有吃的,立刻高興起來:“土豆泥是什麼?六小姐真厲害,連土豆這麼簡單的食材都能變出不同花樣,將來不知道會便宜哪個王八蛋娶了六小姐。”
白錦說完,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幾度,他渾身哆嗦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我去外麵撿柴。”
鄭筠道:“我和你一起。”
等到兩人離開,時霆才問道:“我能幫你做什麼?”
“還有幾個土豆沒削。”她無比自然的把土豆和刀子一起遞過去,“我去準備其它作料。”
等到言卿回來時,時霆已經把土豆削好了,他從井裏打了一些水,正蹲在井邊清洗土豆。
脫去了製服的男子,身上多了幾絲煙火氣,同他平時做事一樣,連洗土豆都是一絲不苟。
言卿看著他時,他已經洗完了土豆,端著盆走了過來。
他的襯衫挽在手肘處,露出一截膚色健康,肌肉結實的小臂。
“洗好了。”他的樣子像是想要得到她的表揚。
言卿笑了笑:“那再麻煩你把土豆放到鍋裏。”
“好。”時霆走到已經裝好了水的鍋灶前,將盆裏的土豆一個一個擺好。
正在燒火的白錦打趣道:“七哥,你這土豆擺的跟我們站隊一樣整齊。”
土豆蒸好之後,言卿將它們搗碎,又拌上她已經準備好的佐料,新鮮的土豆泥便大功告成。
眾人吃過飯後,村裏又起了霧,大霧逐漸濃烈起來,很快就將小小的村落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