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笑躍躍欲試,神色卻迷茫。那感覺,像是曾經玩過這種把戲千萬遍,簡直跟呼吸一樣平常。又怕自己玩不好,十分忐忑。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他猛將茶杯向上一拋,茶杯如螺旋般在空中極速旋轉,令人眼花繚亂。他瀟灑打開折扇,平攤,以極致輕盈的姿態,穩穩接住茶杯。
仿佛用手輕輕放在折扇上一般,滴水未灑。
他的目光灼然生輝,氣質如高山流雲一般幽遠幹淨。那俊逸標致的五官,眉如遠山,眸若朗星……
朵兒姑娘已經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她仿似被電擊,怔怔的,傻傻的,就那麼看著蘭笑。
聶印和邱寒渡超級識趣,見加柴加得差不多了,找了個借口,出去溜溜。
屋裏,隻剩下蘭笑和朵兒姑娘。
一個站在這頭,一個站在那頭。
朵兒姑娘的眼眶紅了:“你,很像我的太子哥哥。”
“哦?”蘭笑的笑容,溫暖而幹淨。
她的眼淚,噙了滿眶,眼睛一眨,就晶瑩滑落:“你的字,和他的一模一樣。那個茶杯掉在扇子上,也是他玩了很多次的。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還驚奇無比。後來發現,那對他來說,就像吃飯那麼簡單……”
何止這些,其實在某一刻,他的神情,他的灼灼生輝,他高潔幽遠的氣質,與世無爭的淡雅性子,也是那麼像那麼像的。
蘭笑並未因此走近她,而是輕如和風地淺笑。那感覺,並不遠,卻也並不太近。
一切剛剛好,保持著一種神秘的距離。
是堅韌的心牆,最能接受的一個位置。
不壓迫,也不顯得圖謀不軌。仿佛,一切都隻是個巧合。而在這個巧合中,朵兒姑娘綻放出那樣美麗的光彩。
蘭笑在這一片光彩中,心弦被纖纖撥動。他本是一個青澀少年,之前因為是個傻子,從未與別的女子有過愛慕之情。 後來又因為那般困惑,也從未對哪個女子,動過心思。
如今,他仿佛情竇初開……
那是蘭笑的情竇初開,也許,同樣是涅康的情竇初開。否則如何會有那樣的詩作:花開千萬朵,朵朵皆相思。夢尋飛花處,朵兒最相知。
朵兒盈盈走來,仰起臉,輕輕地問:“蘭笑,你會吹笛子嗎?”
蘭笑愣了一下,隨即答道:“會。”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但想著,既然朵兒這麼問,那必定涅康是會的。如果涅康會,那他有理由不會嗎?
也許,不止是會那麼簡單,用精通來形容,也不為過。
朵兒很高興:“那晚些時候,你去我那邊好不好?吹笛子給我聽……”
蘭笑溫存地笑了:“當然好。”他能拒絕一個美麗姑娘的邀約麼?還是一個他隱隱有著想要與她共度一生的姑娘。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對她,感情竟這麼深了?還是涅康曾經這麼想過,而並非他蘭笑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