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到底是誰的情竇初開(1 / 2)

蘭笑這個人,迷茫的時候歸迷茫。一旦他決定了要做某件事,卻是相當有條理有安排,還有頭腦。

比如此刻,在蘭笑的家裏。茶香撩人,箏曲縈繞。他除了布置得張燈結彩,還請了名伶彈奏,整間屋舍都充滿了詩情畫意。

他的屋舍很大,用了柵欄圍出好大一個地界。修的屋舍,也是用了上好的木料,相當雅致。

這會子,蘭笑非要用毛筆在紙上,給朵兒姑娘寫唱詞。邱寒渡本來還在心裏納悶呢,唱詞用嘴說出來不就好了嗎?還可以解釋給大家聽,為什麼非要寫出來?

等蘭笑把那唱詞,以龍飛鳳舞、風姿俊逸的筆跡寫出來時,邱寒渡又恍然大悟,這家夥在炫技呢。所謂人如其字,他這是要讓朵兒姑娘先愛上他的字,再愛上他的人。

不過,她猜錯了。因為王爺大人深邃的目光無比幽暗,在她耳邊悄悄說:“那確實是涅康的筆跡,絕不會錯。”

邱寒渡的心肝顫悠悠,驀地發現朵兒姑娘以極驚訝的眼光望著蘭笑,然後拿著那張紙,坐到旁邊的椅上,呆呆的,半響沒回過神來。

蘭笑沒揭穿,隻是坐到她身邊,輕言細語地解釋給她聽,那唱詞講的是什麼。他的聲音娓娓道來,如和風細雨。

朵兒姑娘傻傻地看著蘭笑那張臉,陷入了某種沉思。她沒聽清也沒聽懂他在講什麼,隻是那樣目光溫柔地看著他。

與其說是目光溫柔,不如說是神色迷茫。和蘭笑平日一樣的迷離之色,那種懷疑一切,不知誰是誰的情緒,將朵兒姑娘困擾了。

她當然不是懷疑蘭笑會是涅康,隻是覺得,這字兒簡直就跟太子哥哥的字跡完全一樣。

涅康本愛風雅,以前除了和朵兒談吃喝,還喜歡舞文弄墨。朵兒研墨,他作詩作畫,郎情妾意便在那一低頭的溫柔中漸漸生根發芽。

朵兒怎麼會不熟悉涅康的字跡?

蘭笑其實也不過是賭一把而已,並不知道自己和涅康的字跡會不會一樣。這當然也是他對自己的測試。

蘭笑之前是傻子,自然不識字,更談不上寫字。自他中毒醒後,便寫得一手好字,眾人無不稱奇。就連爹娘也要將他的字裱好,掛在大堂光宗耀祖……

他從朵兒姑娘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那個答案讓他更堅定了,要娶她的決心。他不能讓自己在多年之後的某一天,發現一切真相後,而後悔自責。

他想,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聶印就算再對任何事都抱著懷疑態度,如今證據確鑿,除了有王妃作證,這字跡也是個極好證明。他疑慮盡去,掃視一眼這書屋,隨手拿起一把折扇,遞給蘭笑:“像你這樣的書生氣質,手裏怎能缺一把扇子呢?”

蘭笑有些茫然,這大冬天的,拿把扇子要做什麼?想是這麼想,卻還是不由自主從王爺手裏接過來。

就在他接過的刹那,印王爺忽然隨手將一杯茶水高高拋起,眼看那茶杯就要掉落……那幾乎是一種本能,隻見蘭笑嘩一聲打開折扇,穩穩將茶杯接住。

隻可惜,那茶水還是灑落出來。

蘭笑刹那間覺得這種玩法,無比熟悉。

聶印郎聲笑道:“當時涅康就會玩這一招,相當精彩,隻是我扔茶杯扔得不好,茶水會灑落出來。不知蘭公子能不能將茶杯滴水不灑地接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