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還沒來得及係,便感覺到床上深深一陷,抬起頭,果然看到駱清陽已經上了床,在靠近窗子的一側躺了下來。
這一瞥,江河頓時感覺整個身上一緊。
拉過被子,江河低啞壓抑著嗓音:“睡吧。”
說完,便伸出胳膊,在床頭按了一下開關。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這意料之中而又突如其來的黑暗,幾乎讓兩個人同時心裏起了變化。
一夜顛倒淩亂,兩個人都清醒著,卻並不第一次來得克製。
到最後,兩個人雙雙精疲力盡,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早,駱清陽沒起來,鬧鍾響了幾下,她隱約聽到了,卻在男人將鬧鍾不留情麵地按掉之後,又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無比踏實。
醒來,不出所料的,身邊已經沒有了人。
空氣裏還隱約散發著一股子某些行為後特有的味道,駱清陽按了按有些跳痛的太陽穴,爬下來了床。
下床洗漱完,駱清陽剛準備去廚房覓食,就聽到電話響起來。
一邊掏冰箱,一邊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老爸的聲音傳過來:“陽陽,今天忙不忙?晚上你和江河一起,替我參加個酒會?”
駱清陽愣了一下,隨後打起太極來:“老爸,酒會誒,你知道我平常最討厭這些東西了。”
駱大海這次卻顯然沒那麼好說話:“那是以前,你沒結婚,我可以隨著你的性子,現在你結婚了,以後就要自己撐起一個家了,爸爸總不能護你一輩子,這些東西,說什麼也要學學。”
駱清陽還想努力反駁一下,剛想張口,卻在下一秒便聽到電話被——掛斷了!
掛、斷、了!
我的天,簡直不敢相信是親爹。
駱清陽歎了口氣,不一會兒,又看到一條短信進來:“酒會地址,正陽路3號博豪大酒店,時間:下午6點。”駱清陽嘖嘖兩聲,剛想罵自己老爹不厚道,就看到後麵接下來的字:“陽陽,爸爸年紀大了,以前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可以護著寵著,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爸爸以後不在了,江河那小子又欺負到了你,你總要有和別人談判的資本和底氣,這些虛與委蛇的東西,如果能,爸爸希望你一輩子也不用去學,但是你已經硬要了一樁我不看好的婚事,事業上的事情,你便不能再說得算了,陽陽,感情裏,總是女孩子更容易吃虧啊。”
最後幾句話,駱清陽在這邊都能感覺到駱大海的語重心長。
盯著這條短信駱清陽沉默了良久,方才將短信頁麵退出去,點開撥號頁麵,找到江河的名字,點了出去。
電話在響鈴五聲之後被接聽。
對麵,江河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好,哪位?”
駱清陽知道這是他在忙,沒有看來電人就接了。
“大叔,是我。”
聽到駱清陽的聲音,江河明顯頓了一下,隨後駱清陽在這邊似乎聽到了他捂著話筒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下,”接著就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江河的聲音又清晰了起來:“醒了?”
“嗯,”駱清陽心不在焉的玩兒著手裏的陶瓷杯子,思忖著接下來的話怎麼說。
憑她對江河的了解,他一定是厭惡參加這些毫無意義的聚會的。
“吃飯了麼?”
“還沒。”駱清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
對麵似似乎沉默了一瞬,接著開口:“點份外賣吧,別餓著。”
往日裏,駱清陽如果得到江河這樣的關心一定開心得飛起來,然而此刻心裏裝著事兒,也無暇去管這些了,隻回答:“知道了。”
對麵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卻也沒有掛斷電話。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駱清陽斟酌地開口:“大叔,你今天晚上幾點能回來?”
“今天早班,四點左右差不多可以從醫院走了。”
駱清陽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這樣啊,那大叔,你陪我參加個酒會好不好?”
“酒會?”江河疑問。
“嗯……”駱清陽抓抓頭發:“就是我爸那兒,他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情況所迫,需要我們兩個出麵。”
江河蹙了蹙眉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