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陽聽著對麵良久的沉默,心墜落下來,嘟起嘴唇,下一秒就要開口——我就是問問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沒關係巴拉巴拉,卻還沒等開口,就聽到江河在那邊低沉著聲音回答:“好,時間地址你發我,下班我直接過去。”
駱清陽猛然聽到江河的回答,一下子沒敢相信,愣了半天才磕磕絆絆地問:“大叔,你、你答應了?”
駱清陽的驚訝似乎是取悅了對麵的男人,江河微揚起嘴角:“怎麼?不想我去?”
駱清陽此刻終於反應過來,笑容一下子綻放開:“想想,怎麼不想?!那我等會兒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你,到時候我們,嗯,不見不散。”
對麵人的心情似乎不錯,回了她一個淡淡的“好”。
兩個人便切了線。
而剛剛那個好,駱清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聽出了溫柔的味道。
傍晚,五點五十分。
因為是相對比較正式的酒會,駱清陽特意挑了一件比較穿得出去地長款紅色及裸禮服。
火紅的顏色稱得她膚若凝脂,如同一朵熱烈盛開的玫瑰花。
一頭短發,明豔絢爛。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鮮亮美豔的姑娘,此刻卻已經站在大廳的角落裏等人等了四十分鍾了。
從醫院開到這家酒店,半個小時不到的路程,按理來說,該出現的人應該早出現了才對。
在服務生送上來第三杯紅酒之後,駱清陽的目光終於從期盼漸漸轉為暗淡。
又過了七分鍾,酒會馬上開始,看著酒店門前空空如也的空地,駱清陽的心也跟著仿若空了一塊兒。
最後一刻,駱清陽終於放棄希望,轉身,獨自走進了宴會大廳。
這個男人,說他拔吊無情,真的是一點兒都沒冤枉到啊。
大廳裏,李老板看到駱清陽獨自走進來,眼神率先亮了亮:“誒呦,快看看著是誰來了?”
周圍幾個人看到駱清陽進來,都先後的迎了上來——
“這不是駱總的千金嗎?怎麼自己來了?說好的給我們看的金龜婿呢?”一個老板開口笑道。
這個頭一開,身邊的人便接二連三的開了腔。
駱大海在整個城裏的企業裏都頗有地位,之前也大概說了一下今天來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女婿,雖然大家不知道怎麼突然駱家小姐就變成已婚了,但是人家沒提的事兒,大家也都頗有默契地沒有多問。本想著今天兩人來可以一睹究竟,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隻來了一個。
這一下子,大家看向駱清陽的目光裏便多少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然而今兒來的都是人精,有些話,暗地裏是大家的談資,明麵上卻肯定是半個字也不能露的。
於是,這一晚上,駱清陽便遊走在個位老板大咖中間,觥籌交錯。
氣氛倒也是融洽。
偶爾遇到一兩個對著駱清陽色眯眯打量的男人,駱清陽也全都當做沒看見,好在自己老爹打下的江山餘威尚在,知道她是駱家千金,倒沒人真敢對她做什麼。
該走的場子還是要走,酒一杯又一杯的下去,駱清陽的臉色漸漸泛出紅暈。
她也知道,自己的極限快要到了。
於是推脫著,舉起酒杯,和個位老板告了罪,最後一飲而盡後,便離了席。
不經過這麼一晚,駱清陽真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麼長袖善舞的一麵。
出了酒店,外麵的風一吹,自己清醒了些許。
獨自一個人坐在台階上,這麼長時間,駱清陽第一次感覺,自己有點兒孤單。
叫了出租車,駱清陽拿著鑰匙,將公寓的門打開。
江河說過等他空閑的時候會把她的指紋錄進去,卻一直到今天,她還隻能用鑰匙開門。
推開門,家裏一片漆黑。
也沒有回家,那就是還在醫院嘍。
這個男人,不想來便說不來好了,何必承諾呢,給了別人希望,又讓人家失望。
這種事情,他是不是已經做得習慣了。
駱清陽在外麵勉力的維持在回到家關上門的一瞬間徹底潰散了。
沒開燈,癱坐在地上,不知道怎麼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她屢次被拒絕的時候沒哭,她在民政局門口被放鴿子的時候沒哭,她因為送個飯還沒小護士敵對的時候沒哭,這個時候,卻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就出來了。
沒有聲音的,一滴一滴,劈裏啪啦地砸下來。
人啊,總是貪心的動物,一旦擁有,就總想要地更多。
摸著自己的心髒,駱清陽感覺到某個位置,揪揪地疼。
是誰說的來著,感情裏總是女孩子比較容易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