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拿手機跟他說我沒那麼嬌氣,屋外就傳來一陣大呼小叫,還夾雜著急促的門鈴,可見外麵人有多著急,霍辰風套了衣服,又從衣櫃裏給我拿了厚厚的保暖服讓我乖乖穿上,然後就出去開門了。
門一開,外麵那個小祖宗蹦蹦跳跳一邊埋怨霍辰風開門太慢一邊躥了進來,四處找著我的人影,口中還喊著盡歌姐姐,小祖宗身後的徐律師板著臉拉了把多動症的貝爾:“我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就該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丁貝爾甩開徐律師的手,不耐煩的還對他說教:“徐景瑜,這都多少世紀了,你思想怎麼還那麼迂腐!再說了,自古英雄不拘小節!我以後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徐律師無語的對丁貝爾訓斥的說了句歪理,條條是道的當場就要說教,但丁貝爾已經不耐煩,在茶幾上順手就拿了個蘋果啃了起來,完全把這裏當成了自家,半點客氣也沒有的倚在臥室門上,等我出來。
她倒是機靈,左右轉幾圈就知道我在主臥,我從裏麵開門的時候,她險些沒重心不穩,好在這家夥扶住了門框,才免了和她一起摔倒的命運。
她啃著紅撲撲的蘋果,在外麵凍紅的臉蛋倒跟她手上捏著的蘋果很像,講講站穩就猴急的問:“盡歌姐姐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霍辰風沒好氣的睨了眼丁貝爾,又叮囑讓旁邊的保姆多留意著點,這弄得丁貝爾很是不快,推著徐景瑜趕緊把霍辰風牽走去說他們的事,我想徐景瑜此番來找霍辰風多半是喬如斯的事,他的下場不會好。
我的思緒是強行讓聒噪的丁貝爾拉過來的,她坐在沙發上霸占著電視,嘴裏半點不空閑,邊吃零食邊和我抱怨這段時間她過得什麼苦日子,盡說徐景瑜的壞話。
總之都是徐景瑜的不是,他虐待她,還說徐景瑜是個死變態,偷看她洗澡。
她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直到我捕捉到敏感詞轉眼看她,她才像反應過來,連忙拿薯片塞自己嘴,見她那慌亂無措的樣子,我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傻的可愛,那時候真好,我也曾懵懵懂懂的喜歡過一個男孩,雖然那男孩是衝著白雪,但至少我的家人還在,一切也還沒變質,全都是最美好的呈現。
起初我和她聊得還挺融洽,中間她卻突然說:“盡歌姐姐,我覺得你快樂。”
我有一瞬怔楞,卻也很快的掩飾過去,對她搖了搖頭,她喝了杯茶說:“你別騙我了,你的眼睛裏都是憂傷,瞞得過誰啊?我還知道你每天過得心事重重,是不是在籌劃什麼?”
丁貝爾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我看,我被她看的心裏一慌,總覺奇怪的很。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丁貝爾收起自己的頑劣和我談話,她修長筆直的像筷子一樣的雙腿在那裏晃悠著,晃了許久,又問:“盡歌姐姐愛一個人是不是很累?我媽說累了就休息,不快樂就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人生短暫,我們不應該勉強。”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你媽媽說的錯,人是該隨性而活。
丁貝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靠在沙發上打了一嗬欠,見她沒有再深聊,我心裏也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話裏有話。
她忽然向我問:“盡歌姐姐,你說我是不是變成和舒丹妮一樣優秀,陳楠就會喜歡我了?可我很矛盾,那時候我還是自己嗎?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但我要是不變成陳楠喜歡的那類,我估計他永遠都不會喜歡我,可我要是變成了那個不是自己的自己,他也不一定會喜歡我,與其追求一個沒有準確答案的事,而且我還要變成自己不喜歡的自己,我覺得往後我就算得到了他,我也不會開心。”
她今天對我說的話,真的有些高深莫測到不像是出自她口,因為我一度認為她喜歡陳楠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過了那段時間,她自然會明白她對陳楠不是愛。
她說完,又湊到我耳邊補充了句:“盡歌姐姐我覺得我們應該堅持自己內心的想法,做最真實的自己,哪怕放下的過程會很痛,至少是問心無愧。”
我皺眉看向她,她卻笑得沒心沒肺,我順勢就在手機上寫下一句話:“所以你是在告訴我,你放下陳楠了?”
丁貝爾臉上表情一僵,扯了扯嘴角,嘿嘿一笑,不確定的說了句算是吧!
這家夥道理講的頭頭是道,感情今兒來是充當說客的角色,我也是沒想到她的意有所指是受陳楠的意,男人果真是心狠,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連個小屁孩都能利用,不過我也看得出來貝爾是被利用的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