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表示著自己的憤怒,不過在他看起來卻很無辜,惹得他不得不抬手蒙住我眼睛,我氣的牙癢,覺得他在欺負我是啞巴。
他一夜癡纏,我卻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一夜無眠,恍惚間昨晚耳邊一遍一遍溫柔喊著我名字的聲音還在腦海盤旋,像是蠱惑人心的魔咒,事後很久我才反應過來這場戰役的結束。
我什麼時候睡過去自己也不清楚,隻迷迷糊糊感覺他還和以前一樣,在我額頭吻了吻,聽到他對保姆說:“別吵醒她。”
然後就離開忙工作去了。
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十二點我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我望著洗漱鏡裏憔悴不堪的自己,不由嘲笑一聲,伸手摸了摸頸脖間密密麻麻的吻痕。
在浴缸洗了兩個多小時卻也沒洗掉那些痕跡,我裹著浴袍出去就想回房間再去睡一覺,但保姆卻把飯端上了桌,我知道她是受霍辰風的吩咐,也不好為難,坐在飯桌上隨便吃了兩口,中途陳楠來過一次。
他告訴我,舒丹妮自殺了,已經被送去了醫院。
我淡然的吃著飯,對他的話不為所動,他接著又說:“霍總在醫院陪她。”
我不是傻子,陳楠來說這些,用意太過明顯,但我還是沒辦法忽略心底浮過的異樣,我也無數次勸誡自己不能愛上他,可此時此刻心裏的難受卻騙不了自己。
我筷子頓了頓,繼續吃著飯,陳楠見我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說:“對不起,沈小姐請你原諒我的多嘴,您和霍總既然已經走到這個無法挽回的局麵,您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和霍總坦然在一起,我隻能請你狠狠的拒絕,讓霍總眼裏也能看到別的女人,丹妮愛了霍總整整一個青春,她付出了很多,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很多時候愛情不一定圓滿,圓滿的也不一定是愛情,還有責任。”
陳楠帶走了霍辰風的衣物,還有保姆灶上熬的湯,所以他這是要告訴我,霍辰風會貼身伺候舒丹妮?還是想跟我說霍辰風對舒丹妮還有一份責任。
他走時叫我好好考慮,考慮好了給他電話,我端著碗吃了兩口飯,低頭笑笑。
視線卻逐漸模糊起來,連白米飯吃著也有點鹹的苦澀。
我原以為陳楠既然拿走了霍辰風的衣物他這幾天會呆在醫院陪著舒丹妮,可我沒想到他當晚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我正在陽台望著外麵的夜景,想著陳楠那句話,其實,我也覺得愛情不一定圓滿才叫做愛情。
霍辰風從身後抱住我時,我恍然回過神還被他嚇了一跳,以為遭小偷了,但他熟悉的氣息,很快又讓我打消了一晃而過的荒唐念頭,他抱著我,在我耳邊說:“天涼了,怎麼才穿這麼點?陽台又風大,你真是時時刻刻都不讓我省心。”
我安心的靠在他懷裏,轉身反手抱住了他,霍辰風怔了怔,就像我的舉動很讓他難以置信,是,這是沈盡歡和我媽離世之後我第一次主動的抱他。
他凝神看著我,似乎在尋找我臉上有沒有反常之處,我們站在陽台上相擁對望了半晌,我衝他輕笑了一聲,當時我在想他縱然有千百種方法將我拴在他身邊,可我也有成千上萬中離開他的方法,雖然我知道陳楠是別有用心,但他的話也並不是全沒有道理。
霍辰風握著我冰涼的手,語氣心疼的說:“瞧瞧你,手這麼涼,回房間吧!”
說完,他抱起我進了臥室,搓著我剛剛憑欄放在欄杆上被凍得通紅的手,他寬厚的掌心很溫暖,溫暖到也想一直就這樣被他握著,可手暖了,心終歸還是冷的。
他昨天說的話我也有反複思考,不是我不願意去相信他,實在是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有些累了,給彼此一些空間也是好的,倘若他娶了舒丹妮,也沒關係。
我任由他握著我的手搓啊搓,關於舒丹妮鬧自殺送進醫院的事情,我跟他誰都沒有提起,我也不太想知道他是怎麼去安撫住了她的情緒,畢竟早晚都要分開,我沒權利去吃這個醋。
第二天外麵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連放置在陽台的盆栽都有一層薄薄的積雪覆在上麵,我赤著腳丫子,剛想跑到陽台上去看雪景,結果才走兩步,便被身後被子裏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撈了回去,霍辰風磁性的嗓音還透著初醒的慵懶:“不行,外麵很冷,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