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滿寵,回了房。上了趟洗手間,就躺房裏,沒出來了。
最後,還是姚垚來找她,說是要拍全家福了。
滿寵這才出去。
拍照時,姚垚跟著滿寵站,手搭在她肩上,咧著牙,笑得老好看了。
而滿寵呢?盡管嘴角微微揚著,可眼周圍的肌膚卻沒半點變動,就像是蒙娜麗莎的微笑,叫人琢磨不透,笑雖然是笑,迷人盡管也迷人,眼裏卻藏有厭惡與憤怒。
折騰到了半夜,宴席方才散了,賓客也都回了。
這老太太還惦記著結親的事兒,就把滿寵叫到跟前,問對方家兒子有什麼看法沒有?
滿寵看了看老太太,說:“這個可不好說,畢竟沒看兩眼。若奶奶非得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來,我隻能說他是個中庸之人,算不得出彩。”
你瞧瞧這滿寵,說話可真是不給老太太留一點兒麵兒,那可真是一個狠。
這老太太也是人精,自是明白滿寵的言外之意的,要說她吧!雖是長輩,卻還真拿滿寵沒辦法,也不大想強迫她乖乖聽話,但就不喜滿寵這態度,說:“你既然沒看兩眼,這中庸不中庸想來也是沒看準的,以後多來往來往,這看法啊!就有了個準。”
滿寵想著繞著說你裝不懂,那就直著說唄!倏而一笑,說:“話是這麼個理兒沒錯,但我對他可沒什麼好感,這來往嘛?也是浪費時間。我話說得這麼明敞了,如果奶奶還執意讓我嫁他,那我也無話可說,無法可想,無計可施。”
老太太被這話給噎得說不出什麼話來,帶著不快,看了滿寵一眼,總覺得被人教壞了德行,不知道尊老了。
不悅地說:“我這不也是替你規劃,想你嫁個好人家,有後福。”
滿寵依舊是端著笑麵,說:“奶奶的好意我是曉得的,我呀!這就先謝謝奶奶了。隻是我現在也不著急,後福不後福的更是沒影兒的事兒,也不必自擾。奶奶也不必為此費心神,免得我這心裏頭呀!有積慮。畢竟奶奶身體重要。”
老太太想著這小丫頭片子看著乖乖順順的,可這嘴呀!還真是利得很。
又看著姚垚朝這邊來,想今兒再這麼說下去,也不頂用,反倒叫自個給氣上了,就說:“算了算了,這事以後再說。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呀!我現在可是管不了咯!”
要說老太太這話吧!明著聽算是妥協,暗著想呢!實際是以退為進。
換個在乎老太太的,肯定要賠笑討好的,以防她生悶氣,可滿寵哪裏在乎老太太?
滿寵呢?一沒吭聲兒,二沒賠笑,就這麼杵著,以不變應萬變。
姚垚隔遠看著倆人臉色都有些不大痛快,這就走近了,笑著問:“奶奶,你和蟲姐兒在說些什麼秘密呢!您可不能偏心!秘密隻對蟲姐兒講,不跟我說!我也要聽!”
老太太一見姚垚,臉上就忙堆起笑,對姚垚說:“有什麼秘密還能瞞個過你這小猴子的眼啊!不過是閑聊聊。”
“那你們聊些什麼?我也聽聽。”姚垚也笑著說。
老太太看了眼滿寵,又看向姚垚,笑著說:“你可來晚了,我們都已經聊完了。這時候也不早了,都去歇著吧!”
“那我送奶奶回房去。”姚垚向前幾步,挽起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也笑著任姚垚攙扶,還說:“還是你有孝心!平日裏還真沒白寵你。”
姚垚笑了笑,奶孫倆就走了。
滿寵也就回房了。
回房的時候,滿寵看見手機上麵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是她的二表哥,她大舅的兒子滿傳煜的。
滿寵一邊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一邊給滿傳煜回了過去。滿傳煜接了,問:“你這丫頭,我這不跟你聯係,你還就不打算跟我打電話了是吧?”
“哎呀!這不是給忙忘了嘛!我又沒得空,你呢,又要開會,我擾你幹嘛,是不是啊!”滿寵笑嘻嘻的說著。
真是沒得空?那在外邊瞎遊蕩一天怎麼說?
她呀!咳!別看見生人就端著驕縱無禮的態度,其實,這心裏邊兒啊!是忒沒安全感的,驕縱傲氣都隻是她的保護色而已。
盡管老滿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是寵著她,讓著她,但她還是會生出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甚至有時候,老滿家的人待她越好,滿寵越發的覺得自個是個外人。因為隻有主與客之間才會保持一種禮數,從不責備,也不落她麵子,以防別人說閑話。所以呢!能做到不打擾的,就盡量不去打擾。這也是為什麼她沒給滿傳煜聯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