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滿寵的成長環境叫她得了一個薄涼的性兒,偏生又渴求溫暖,別人待她一分好,她願意還十分,反之亦然。
這從她想著要嫁人也嫁個對滿家有幫助的人可以看出她是如何感恩的,當然,也能看出她是怎麼向姚家討債的。
“橫豎就你理由多,我也跟你計較不來。是了,越子明兒要來,要是有時間,你和他聚一聚,我明兒還有一天的會,抽不開身。”
滿寵沉默了一會兒,脫了高跟鞋鞋,打著赤腳走向窗邊,地板透著一股半夜的涼,自她腳底滲入,傳遍全身,讓她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麼的。
“這天好像要下雨了。”滿寵說。
“什麼下雨不下雨的?說話沒頭沒尾。我說明兒越子要過來,你陪陪他。”
滿寵下意識的皺皺眉,才說:“他來幹嘛的?不是說他在西部嗎?怎麼有時間跑北邊來了?”
“他沒說,我也沒細問,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個親自問他唄!”
“我才懶得問他,再說了,他來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非要把他折騰死了,你就知道心疼了。”
“得了吧!心疼他還不如心疼阿貓阿狗呢!”
“唉!你們的事我也不瞎摻和,明兒他就交給你了。”
“煜哥兒,你重新找個人吧。我明兒還有戲要演呐!走不開的。”
“這可就…算了,你休息吧!都這麼晚了。”
“行,煜哥兒,你也早些睡呀!”
滿寵這掛了電話,也著實累了,準備洗洗就睡了。
不想,敲門聲又響起。
滿寵問是誰。
姚垚說:“是我,蟲姐兒。”
滿寵問他有什麼事嗎?
姚垚說:“有很重要的事兒!我能進來嗎?”
滿寵又隻得認命的去開門,邊走邊說:“有什麼事兒,明兒再說不行嗎?”
姚垚鑽進屋裏,問:“剛才奶奶跟你說話,是不是想著又要給你找男朋友啊?”
滿寵看向姚垚,心裏為著李越要來的事情煩,不答反問:“這關你什麼事?”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兒了!”姚垚看著滿寵疑問的眼神,心中一急,又紅了臉,一時間還想不出怎麼回,急得抓耳撓腮,後說:“怎麼就不關我的事兒了!你是我蟲姐兒呀!你找的男朋友那可是有可能成為我姐夫的!怎麼說我這個做弟弟的也要為你把把關吧!”
滿寵笑了笑,捋了捋頭發,一邊偏著頭摘耳環,一邊說:“你這麼一點大,能把得住什麼關呀!”
“我今年十七了!再過不久就十八了!成年了!蟲姐兒!我不小了啊!別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姚垚鄭重其事的喊著囔著,他心底裏就是不喜歡別人拿他當孩子看,哪個小孩子有一米七幾的大個兒?
“不管你是大還是小,都不頂用的。”滿寵這摘了耳環,放在梳妝台上,又說:“你奶奶是想著給我找個老公,直接嫁了呢!”
“蟲姐兒,我這跟你說啊!你這事可不能由著奶奶的喜好來!你要實在是不好拒絕奶奶的好意,你就麵上假裝應承應承,剩下的,包我身上,我保準能幫你把事給攪黃。”
滿寵聽了,側頭看姚垚,帶著探究的目光,隨後揚起了耐人尋味的笑,說:“你就不怕你奶奶賞你一雞毛撣子啊?”
姚垚也是笑了笑,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疼過了也就過了,更何況,奶奶也不一定舍得打我呢!”
聽了這話,滿寵臉上的笑變了味兒,似笑非笑,叫人捉摸不透,說:“那是,哪個舍得打你這寶貝疙瘩呀!今兒你既然說了這話,我可就當真了喲!下回真有地方叫你使勁兒,你可別推脫啊!”
姚垚這聽了,禁不住的興高采烈,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到做到。”
滿寵又笑了笑,說:“那好,我記住了。今兒就這樣吧!都這麼晚了,你也累了,回房睡吧。”
“好!蟲姐兒,你也要早些休息,晚安。”姚垚喜滋滋的說,“噢!還有!下回不要打赤腳了,這地兒涼。”
“嗯。”滿寵應付著。
當室內隻剩她一人,一片寂靜,她生出了些無所適從,癡癡的看著鏡子裏的女人發呆,想要辨清這個女人臉上到底是喜還是悲,是期待,還是煩悶。
越子,一個讓她愛恨交織的男人,他要來了,她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