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完美派(2 / 2)

“就算我多心,不過我要以十多年姐妹的身份鄭重警告你,尤忌這個人做朋友很好,做情人就必須有一定承受能力。和他交往的女孩子有一打吧。林黛玉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最清楚,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林黛玉的死因有待考察,我隻知道在她死後,賈寶玉迎娶了薛寶釵,又快快樂樂地生出一個胖兒子。

我用輕鬆的語調答道:“喲!他這麼爛呀,就算我頭殼壞掉也不會看得起這種人的。而且我強壯的很,死不了的。”虧得華彩不能從電話線中瞧見我的表情,否則一定會懷疑此話的可信度。

“這我就放心了,他的話你隻休信。他在學校的軼事多著呢,以後我慢慢告訴你。”

掛斷了電話,心裏快樂的要死掉。有華彩這樣的朋友想犯錯都難。然而這種快樂竟象掉在海裏的布袋,一個勁兒地向下沉去;又好比得到特赦的死囚突地被診出身患絕症,是一種絕望的快樂。

華彩誠信為本,果然將尤忌的舊事轉告於我。她口才極佳,軼宕起伏,恰到好處。我隻恨沒能錄製下來,使回味少了依傍。

謠傳尤忌十五歲便和一女孩好的死去活來,家長和校方百般阻撓,未能損其絲毫。至於後來不了了之,可能是因為彼此移情他戀。王八和綠豆也有對不上眼的時候。

再謠傳十六歲時,尤忌酷愛拉女生之手。一次課堂上隱性大發,正欲“執子之手”時被老師當場抓獲,寫檢討一份外加清掃一周,望其悔改。其實如果讓他知道“執子之手”之後還有一句“與子諧老”,再好色的人也未必敢碰那隻手。

又謠傳十七歲時,尤忌與另一男生比酷。雙方為爭奪“第一風流才子”的美譽爭執不下,決定打賭,在全班範圍內放馬去追,看誰的勝利品為多。結果二人打了個平手,都以零比零敗北或全勝。可見女人有的時候不象想象中那麼傻。

……

然而這都是七八年前的舊事了,至於新聞連華彩也不知道。不過她堅信人的品質沒有最壞隻有更壞。徹底否定了進化論。

華彩又道:“我如此點提你就是因為放心不下。因為這個世上再壞的男女都有人愛。”

我忙配合道:“為什麼呢?”

因為女人愛上壞男人是想把壞男人變好。男人愛上壞女人是想把壞女人變得更壞。

華彩的預防針已經打的夠量了,足可以使人百毒不侵,隻要不生出抗體。

之後尤忌常以各種名義邀請華彩和我。三人同進同出可以以友情掩人耳目。華彩對自己的授課大為滿意,所以對我大為放心;尤忌待我同華彩一樣彬彬有禮,令我忘記了他有狼變的可能。華彩的警告似陳年綢緞的色澤慢慢淡去。

一日傍晚,尤忌打電話約我在公園門口相見。末了又加了一句,隻我們兩人。這句話似交響樂的前奏把我的精神高高提起。

說實在的,如果尤忌真的是好色之徒,他的久久無回應不免使我對自己的女性魅力大打折扣。男人的追求是對女人的恭維,女人可能拒絕卻永遠不會對這種恭維感到厭倦。

看看天色不算太晚,公園門口又是個繁華的所在,想來總不致於吃虧。而且最重的是一個正當芳齡的女子無人問津,想想就讓人心恢意冷。就象一種擺在台麵的商品,如果連問價的人都沒有的話,就甭想會賣得出去了。

來到公園門口,見尤忌早已等在那兒。落日的餘暉噴在他身上,象渡了一層薄金的塑像閃著落寞的光。

我驚訝於自己的修辭,為什麼是“落寞”?難道光芒也有掩蓋不住的淒涼?

尤忌見了我,招手讓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