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尤忌是在一家小餐館裏。
周末與華彩逛街後在小餐館裏歇息。照例是華彩滿載而歸而我空手而回。這是性格使然。華彩是物實派,比如這次買鞋,她總是在試過幾雙之後就會買下一雙,並不擔心會有更好的出現。而我是完美派,要買就買最好的,結果一雙也沒買成。
忽地推及到男友,似乎真該狠狠心先占下一個再說。
鄰座有一男人不住地用眼睛向我們這掃描。忽地瞅瞅華彩,忽地定睛看我。要不是見他相貌宜人早疑心他是變態了。
“那邊有個男人不住看你。”我輕推華彩道。
“要看也得看你啊!”就在華彩轉頭的當,那男人朝這邊走來。
我驚得剛要奪路而逃,一把被華彩按住。
“尤忌,好久不見啦!”“果然是你!我都不敢認啦,這位是?”
“這是我的老朋友,芳齡;這是我職專的同學,尤忌。”
尤忌站著向我點頭,我慌忙也站起來回禮。
華彩忙將我二人按下,笑道:“行什麼禮?又不是夫妻對拜。”
我大窘,恨不得點華彩的啞穴。偷眼看時,卻見他也雙頰緋紅。我心大快,因為出糗的並不隻是我一個。
“隻怕沒這個福份,”尤忌慢吞吞地道,“憑芳小姐的姿色還會少了追求者麼?”
我心大悅,恨不能拍手叫好,激動之餘,一隻手不住地搖晃杯裏的juice,象是無聲的戰鼓。
“有沒有也不關你的事,隻要你不動邪念就好。”
我暗笑華彩霸道,連人家的思維也要管。
“你怎麼還這麼蠻橫,當心嫁不出去。”來而不往非禮也,尤忌也將了華彩一軍。
“這個你倒不必擔心,”一直作壁上觀的我忍不住插嘴道,“華彩早已名花有主了。”
“真的?這個男人我一定要拜會拜會,雖說眼光平平,不過勇氣可佳!”
華彩操起手中的杯子就要動武,被我辟手奪下。想憑她的三腳貓功夫,這個男人一定打不中,反要累及無辜。
誰知華彩舉起杯子笑讚道:“好眼力!果然寶刀未老,幹杯!”
他二人一飲而盡。
這個結局令我大開眼界。想歐亨利再世也不過如此。
及到告別時,尤忌一直表態要請華彩共飲,再續前誼。末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道,“芳小姐肯賞光麼?”
我正躊躇不知如何作答,華彩接道:“賞光到是可以,不過她男友可要吃醋嘍!”
華彩憑空栽給我一個男友還嫌不過隱,又道:“又帥氣,又有錢,芳齡真是好福氣喲!”
我又氣又急,剛想反駁,早被華彩牽著走遠了。再回頭時,看見尤忌無精打采的一張臉消融在落寞的晚霞裏。
與華彩揮別後,一直惱恨著她的栽贓。我這麼個冰清玉潔的女子怎麼能與謊言沾邊兒呢?這麼胡思亂想著,上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心裏暗驚:想不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我是同謀尚且如此,那主犯豈不要仰麵摔倒?
我關心著華彩的安危,連忙拔通了電話。
“華彩你今天撒的謊有些不妥。”我囁謔道。
“咦?我撒什麼謊啦?”可見撒的謊還不止一個。
“就是說我——”我頓了一頓,留下足夠的時間等她把下文填滿。
華彩停下思索,久不言語。我等得心焦正要鼓足勇氣補全句子。忽聽她道:“你是不是看上尤忌了?”
“你胡說!”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好似稍遲一點兒就會貞潔不保。卻聽見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