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上才剛走,怎麼又有客人要來了?這臨安城,難道要變成一個客棧嗎?”江臨安心裏麵嘀咕。
不過,說到客人,這可是江南家家戶戶日思夜想,甚至明爭暗鬥的對象。
特別是在臨安城裏。這臨安城就是整個江南的商業中心。隻要有客人,就有業務,隻要有業務,就有錢財。
可以說,客人,就是商機,客人就是金錢。有了金錢,這員外就可以成為總商,成為首總,成為政府官員。
當然,這是當家人的想法。
對於江臨安這樣的小姐,自然是喜歡清靜,一個人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地生活著,比什麼都強。
到底今天要來的是什麼客人?還值得夫人這樣稟報?
江臨花在拱橋上麵見到他們打打鬧鬧的樣子,心裏麵馬上就生出一股嫉妒的怨恨。
不是說要編《文選》嗎?怎麼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這蕭逸軒怎麼寧願跟這個丫鬟和傻妞一起打打鬧鬧,也不打打自己,鬧鬧自己?
她越想越覺得不高興,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臨安換完了衣服,走到蕭逸軒的寢室,看到他正在認認真真的研墨,就走上去,對蕭逸軒說:“王爺,讓我來幫你吧!”
張小婉一把將江臨安推開,說:“你就算了吧,你寫字兒,還要我來磨墨呢!”
蕭逸軒恍然大悟,說:“啊,原來江臨安寫字的時候,是你侍奉著啊!”
張小婉得意洋洋地說:“可不是我侍奉著嗎?難道她一個人能寫得這麼快?”
蕭逸軒看看張小婉磨墨的姿勢,非常用力地將墨條壓在硯台上,慢慢地來回推拉,看著那清新透明的水,變成黑色,變成膠狀。
蕭逸軒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專門磨墨的高手了。自己小時候也跟隨者老師這樣磨墨。但是後來自己一個人編纂文選,不可能站起來磨墨再坐下去。
況且這寫書又不是要賣字,不需要這麼高的要求。
但是這樣高水準墨汁,當然寫得更加暢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蕭逸軒非常高興地說:“以後你就專門來侍奉我讀書寫字吧!”
江臨安噗嗤一聲笑了。
蕭逸朗說:“你笑什麼?”
江臨安說:“我笑她呀,曾經說過隻侍奉相公我一個人的,沒想到這還沒過一個月呢,就來侍奉別人了!”
張小婉強詞奪理地說:“哪裏是什麼相公啊,你也不害臊,一個女孩子家的,還冒充別人的相公,隻怕你上得了廳堂,進不了洞房……”
江臨安聽到“洞房”兩個字,頓時忍不住全身都笑起來了。她刮了刮張小婉的臉,說:“哎喲喲,還洞房呢,還真的不害臊。要不你讓王爺做你的相公吧,王爺可是大男人哦。”
張小婉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說:“該死的江臨安,你騙了我不算,現在還要來欺負我,王爺快幫我收拾她!”
江臨安說:“王爺,快來幫你媳婦收拾我吧!”
蕭逸軒看著他們,無奈地低頭自己寫自己的東西了。
沒有寫到一頁紙,就有小廝進來通報說:“臨安文苑的鍾良友院長來了!”
鍾良友?就是那個附庸風雅,說自己的《文選》是垃圾的那個鍾良友?就那水平還好意思組織什麼雅集,現在又是什麼文苑的院長了?
蕭逸軒指著桌子上麵厚厚的紙張,對小廝說:“你去回稟,就說我在寫書,就是寫他覺得是垃圾的那一本《文選》,當今聖上要編的書!”
小廝麵露難色,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江臨安忙勸道:“王爺不要跟那些小人一般見識,到時候被捉到什麼把柄,就不好了。”
蕭逸軒說:“既然他要跟我們蕭家為敵,我們蕭家也就要跟他為敵!”
江臨安看不出來,平時謙虛謹慎的蕭逸軒,也會有如此雷霆大怒的時候。
不過,這才是他真正在乎的東西。作為一本書的作者,他可以讓讀者說不好,讓自己說不好,但是絕對不能讓那些沒有文化的人說自己寫的東西不好!
蕭逸軒說:“你也覺得要去?”
江臨安說:“我看到時候尷尬的不是你,而是他。你想想,既然是他將你說得一文不值,他對你有眼無珠,現在你出現在他麵前了,看看他怎麼來個大轉彎啊!”
蕭逸軒越想越好笑,也就接受了江臨安的建議了。
他大搖大擺地來到客廳,隻見客廳裏麵密密麻麻坐了十多個老老少少文人打扮的人們。
他們手裏麵拿著如意,好像是死掉的木乃伊坐在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