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妃笑而不語,用手指在韻畫的額頭輕輕的點了一下,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得意,這龍帝看著兒媳婦,也在心裏美滋滋的。
“起來吧!”龍帝吩咐道。
“帝君,到底是怎麼了?進來時候,就看見秋公公攥著一個茶壺,好象很委屈的樣子。”韻畫問道。
“奴才一點都不委屈,就是真的把奴才杖斃了,也不委屈。”秋公公的聲音明顯的有一絲憤恨和心傷,但韻畫心中明白,他的恨意一定不是對帝君。
韻畫走到他的身邊,直接將他扶了起來:“帝君都讓你起來了,你還跪著,還學會抗旨了不成?”韻畫一邊說,一邊想把他手裏的茶壺接過去,可是秋公公十分明顯的縮了一下手,那種樣子仿佛不想給她的意思,他又抬起頭來看著帝君。
帝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剛剛轉點睛的臉色又陰冷了起來,擺了一下手,秋公公才麵紅耳赤的將壺遞給韻畫。
韻畫拿起了這個朱砂的茶壺,細細的看來,她剛入宮的時候就知道龍帝的一切吃喝、起居、穿住都由秋總管負責,他常年呆在帝君的身邊,除去了龍帝去泯妃的藏英閣,就連在皇後宮中,他也必然守在外麵。
這個茶壺的壺嘴和壺把早就包上了一層厚厚的漿,拿在手裏光滑沉實,如玉生津,想來龍帝必是長時間的不曾換過此壺。韻畫打開上麵扣著的蓋子,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韻畫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拉著大臉的龍帝,又仔細的聞了一下,還沒等屋中的人張嘴,便直接把這個砂壺摔在了地上,她的這個動作嚇了所有人一跳,龍帝直接站了起來,怔目的看著她。
韻畫看了下去,整個壺底完整的掉了下來,正圓的朱砂反過來扣在地上,韻畫直接撿了起來,拿到鼻下細聞,又衝著殿外射入的光看了一下:“這個壺底是後接上去的!帝君這個破壺是哪裏貢來的?”
“……”秋公公欲言又止的樣子,使勁的咽了一下口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仿佛吞下去了一句很難咽的話。
“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是皇親送的?”韻畫的腦海裏第一反映出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隻有這樣秋公公才會避諱。
“是……”秋公公又色難的抬起頭來,可憐巴巴的瞅著龍帝。
“是賢王送的!”龍帝接了話。
“賢王?”韻畫的身子有些微抖,臉色也轉變了一下,瞬時又恢複了平靜,笑著轉過身子:“他?怎麼會這麼高超的手法?”
“這個破壺……不是,這個砂壺本帝用了三四年了,隻是…聽你說本帝的毒也就是月時的事情,所以……”帝君嗤了一下牙,對於這個想法覺得有點二。
“嗬嗬,賢王?他?他會有這樣奇巧的心思,帝君也不用日日親政,這麼的累了。”韻畫掂著壺底,點頭接話。
“那就是他的毛病了,堂堂大內總管,讓人換了壺,都不知道,哼!”龍帝話峰一轉,他心中雖然也有疑慮,但是無論給他多少個理由,他都不認為是賢王所為,哪怕有真正的證據擺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想接受。
這麼多年來,龍帝是備感孤獨的,誰都不會想到以他這樣成天外放的皇子最後會問鼎九五之尊,賢王與太子過於親厚,所以與他也算情深一些,其它的皇子除去滿眼的睢不起,也在心裏排斥他。
他身邊有誰?隻有泯妃一人,可是泯妃娘娘又於諸事借力不上,唯有賢王一人可以了解自己的難處和苦衷,雖然凡事賢王不參與其中,但是能有一個人認真的傾聽自己倒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這個人不用設防。
“賢王叔,當年隻給帝君了麼?”韻畫突然問道,一句話打斷了龍帝的沉思。
龍帝對這樣的瑣事並不了解,直接看向秋公公,秋公公這種事情記得最是明白,十年前的一個毛筆哪去了,他都能給你翻出來,想了想他說道:“好象是北吳給皇後娘娘,一共就兩個,然後全讓賢王搶去了,他盤了一年左右,才把這個給帝君的,說是個好東西,剛送來的時候,我還嫌他用過,不想給帝君用呢。”
“對,我想起了來,他送來十多天之後,問起來,你才把這破壺拿出來,我握在手裏著實的舒服……”龍帝點頭道。
“這樣,秋公公,麻煩你親去賢王處一趟,就說龍帝把這個壺摔了,如果你找不出來一支一模一樣的,就要消死你。把他的那個速度帶過來!”韻畫突然站了起來,把壺底放在案子上,高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