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厲害的武功不是靠聰明和勤勞就能練出來的,就如寫在天性裏的東西,不是靠歲月和蹉跎就能磨滅的。
碧吟霜的天性裏也許有些狡猾,但她不會讓人感受到虛偽的存在,把心放到她這裏似乎是很安全的,這就是常人的感覺,也是她上輩子對待任何人的態度。可惜,她已不再想繼續保持。
當有一件事我們再不想去做時,改變並不艱難,特別是當她經曆過血的教訓。
“四弟,該拿的藥拿了,我們該準備回去了。”天涼的下午,碧吟霜抽空來對魯修泉叮囑到。
魯修泉卻並不想就此離開,依依不舍的說,“這麼快回家啊?嫂子,我還想在外麵多呆一會兒呢。”
“你不想快點治好你的病了麼?”碧吟霜可沒有那個閑工夫連魯修泉的心情都照顧道,一言命令道,“別多說,沒你選擇的權力。收拾行裝,明日一早我們離開莫府。”
魯修泉的這趟旅程就又這麼完了,他好像感覺到這位“嫂子”在自己身邊時並不像陪著一個人,而是陪著一台結構嚴密的機器,不存在算錯的可能,言出必落的那等權威,比親爹還可怕。
……
“那麼我們就走一會好了。”
說完又覺得“我們”這兩字用得太親熱,突的臉泛桃紅,羞得低下了頭,幸好古濁飄卻像沒有注意到,隻管興衝衝地走著。
三轉兩轉,到了一個大宅子的門口,古濁飄道:“就在這裏。”
那少女見這房子氣派甚大,占地頗廣,不禁懷疑地望了他一眼,問道:“這屋子裏沒有別人嗎?” 。
古濁飄又是一笑,道:“除了下人之外,就隻小生一人,姑娘請放心好了。”
那少女臉上又是一熱,古濁飄拍開了門,領著她走進屋裏。那少女見房裏布置得富麗堂皇,仆人亦多,竟像是高官富商所居,心中奇怪道:“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來路?看樣子不像是個書呆子,卻又呆得可以,看樣子隻是個書生,怎的所住的地方又是這樣華麗?她雖然奇怪,但也並未十分在意。
古濁飄殷勤周到,張羅茶水,添煤生火,大廳頓時溫暖如春,瞬又擺上夜點,也都是女孩子家素日愛吃的東西。那少女連日旅途奔波,第一次得到這麼好的享受,心裏不覺對他又添十分好感,居然也有說有笑起來,不似方才愛理不理的樣子。
她風氅早已脫下,此時索性連背上的劍也撤了下來,那劍似乎比普通的劍短了兩寸,劍鞘非金非鐵,通體純白,竟似上好的玉所製,古濁飄看了一眼,嘴角又泛起笑容。
此時夜已很深,大廳裏點著十數支盤龍巨燭,爐火生得正旺,甫自風雪中歸來的人,得此住所,真不知置身何處。
那少女淺淺喝了兩口上好的竹葉青,燭光下穿著一套粉綠色的緊身衣褲,更顯得豐神如玉,綽約多姿,何況她笑語間眼波四轉,豔光照人,古濁飄望著她,不覺癡了。
那少女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臉一紅,站了起來,說道:“我要睡了。”
古濁飄一驚,忙道:“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我這就帶姑娘去。”
那少女掇起風氅,她隨身並沒帶什麼東西,隻有小小的包袱和那柄劍,她對那柄劍看得數很珍重,小心地拿著,跟著古濁飄穿出大廳,經過走廊,到了一間房間。她推門一看,那房間布置得宛如女子閨閣,竟似特為她準備的,古濁飄到了門口,便止住了腳步,說:“姑娘早點安歇吧。”
那少女點頭嫣然一笑,走進房裏,帶上門,心裏暗自思忖著:“這人倒真是個正人君子,連我的房他都不踏進一步。”轉念又想著:“他叫什麼名字,我都還不知道,他也不問我的姓名,這人可真怪。”
她心中反複思索著,想來想去都是古濁飄的影子,想起方才雪地的一幕,又不禁獨自羞得臉紅紅的。
哪知門外突然又有敲門的聲音,她問道:“是誰呀?”
門外卻是古濁飄的聲音說道:“是我,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那少女芳心一動,漫應道:“你進來嘛!”
門被推了開,古濁飄帶著奇異的光彩走了進來,那少女正斜倚在床邊,古濁飄筆直地走了進來,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說,又害怕,不敢說,可是非說不可。”
他說著走著,腳似無意中踩在那少女腳邊,忙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