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被他這麼一踩,無巧不巧地正被踩在她足側的“碧泉”穴,渾身頓時一軟,全然失去了氣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心中一急,哪知古濁飄像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又接著說:“我一看見你,心裏就覺得說不出來的喜歡你,就想和你接近。”
他遲疑地住了口,鼓著勇氣又說道:“你要是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了。”
那少女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聽了又羞,又急,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她從未聽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也從未有人敢向她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居然當著她麵,赤裸裸地說出來,她焉能不羞,不急?但此人卻又是她暗暗在喜歡著的,雖然她自己尚未能確立這分情感,但心中又不禁摻合了一絲喜悅。
她嬌腮如花,古濁飄越看越愛,說道:“你要是讓我親親你,叫我怎麼我都甘心,你要是不願意,你也告訴我,我馬上就走。”
那少女更羞,更急,臉也更紅,心中怦然跳動著,忖道:“他要是真來親怎麼辦?怎麼這樣巧,他一腳正踏在我的穴道上,難道他是裝著不會武功,來欺負我?那我真要……”
古濁飄已緩緩走到她身前,緩緩俯下頭來要親她,她不能躲,心中也隱隱有一份“不願躲”的情感,悄悄垂下眼瞼,隻覺得一個火熱的嘴唇,吻在自己的頰上、額上,微一停,又輕輕吻在自己唇上。
這時她的感覺,就是用盡世間所有的詞彙,也無法形容其萬一。她隻覺得身體像是溶化了,升華了,是愛?是憎?是羞?是怒?她自己也分辨不出來,隻覺縱然海枯石爛,這一刹那卻是她永生無法忘情的。
古濁飄吻著她,看著她嬌羞的臉,心中的思潮,也正如海濤般洶湧著。
他的手遲緩而生澀地在那少女成熟的身體上移動著,他的心卻在想著:“我真無法了解我自己,我渴望得到崇敬,得到愛,但是當人們崇敬著我的時候,我卻有一種更強烈的願望,想去得到他們的驚懼和憎恨,唉,我心情的矛盾,又有誰能為我解釋呢?”
他讓他的臉,溫柔地停留在那少女的臉上,膝蓋一曲,重重地撞在那少女的膝蓋上。
那少女自然不知道他的心事,隻覺得心頭有一股溫馨,在溫馨中又有一分羞急,但她被他的膝蓋一撞,卻恰好解開了穴道,失去的力量像是山澗的水,澎湃著,洶湧著,急遽的又回到她身上。 隨著回複的力量而生出的一種潛在的本能,使得她猛然推開了那俯在她身上的身軀。
他瞪著驚異的眼睛望著她,像是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一切,在這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想著:“我又怎能怪他?罷了!”
想到天意,她的臉更紅了,她不知道在這微妙的一刻裏,她對他,已經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情意。
那是一個矜持而驕傲的少女,在第一次被人撞開心扉,所生的揉合著喜悅和愛、憎恨和怒的情感,但是她已原諒他了。
千百種念頭,在她心中閃過,千百句話,在她舌尖翻轉,但她隻輕輕地說:“你坐下。”
古濁飄的眼睛閃爍了,這次他閃爍出的,是真正喜悅的光彩,他望著她,坐在她的身邊,她微微歎了口氣,問道:“你姓什麼?”
古濁飄小心地撫著她的纖手,說道:“我叫古濁飄。”
那少女的手被他撫弄著,也不掙紮,過了一會,她低聲說道:“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
古濁飄笑了,道:“因為我不問,已經知道了,你姓蕭,叫蕭淩,對不對?”
她一驚,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古濁飄笑道:“我雖然笨,但是看你的武功,看你的那柄玉劍,誰還不知道你就是玉劍蕭淩呢!”
她更驚,掙脫了他的手,急問道:“你也會武功?”
古濁飄笑道:“你猜猜我會不會?”
她猛然站了起來,羞急和憤怒,在這一刹那,遠勝過了喜悅和愛,她右手凹指如劍,極快地點向古濁飄喉下的“鎖喉穴”。
要知鎖喉穴乃是人身的死穴之一,若是有武功的人,必然會躲開,但是古濁飄仍然未動,目光中又一次露出奇異的光芒,像是全然不知道一切,又像是即使死在這雙纖纖玉指下,也是甘願的,更像是早就知道,而且相信她這指根本不會真的點。
她出指如風,堪堪已點在穴上,忽又手一軟,輕輕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