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人部一(3 / 3)

又曰:燕李季好遠出,其妻有士,季至,士在內,妻患之,妾曰:令公子倮而解發,直出門,吾屬詳不見也,公子從其計,疾走出門,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無有,季曰吾見鬼,為之奈何,婦曰:取五姓之水浴之,季曰:諾,乃浴。

《家語》曰:顏回二十發白。

《史記》曰:藺相如持璧,卻立倚柱,怒發上衝冠。

《漢書》曰:蘇武留匈奴十九年,始以強壯出,及還,鬢發盡白。

淮南《萬畢術》曰:理發灶前,婦安夫家。

又曰:用麻子中人,桐葉米汁煮之,沐二十日,發長。

《東觀漢記》曰:明德後美發,為四起大髻,但以發成尚有餘,繞髻三匝。

又曰:和喜皇後,六歲,諸兄持後發,後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奈何弄人發乎。

《曹瞞傳》曰:太祖嚐行經麥中,令卒士無敗麥,犯者死,騎士皆下馬持麥以相付,時太祖馬騰入麥中,太祖曰:製法而自犯之,何以帥下,然孤為軍帥,不可殺,請自刑,因援劍割發以置地。

王隱《晉書》曰:陶侃為吏,鄱陽孝廉與親友過侃宿,母截發以供賓,諸客歎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也。

【詩】梁何遜白發詩曰:絲白不難染,蓬生本易扶,唯此星星發,獨與眾中殊。

【賦】晉左思白發賦曰:星星白發,生於鬢垂,雖非青蠅,穢我光儀,策名觀國,以此見疵,將拔將鑷,好爵是縻,白發將拔,惄然自訴,稟命不幸,值君年暮,逼迫秋霜,生而皓素,始覽明鏡,惕然見惡,朝生晝拔,何罪之故,予觀橘柚,一□□高一瞱,貴其素華,匪尚綠葉,原戢子之手,攝子之鑷,谘爾白發,觀世之途,靡不追榮,貴華賤枯,赫赫閶闔,藹藹紫廬,弱冠來仕,童髫獻謨,甘羅乘軫,子奇剖符,英英終賈,高論雲衢,拔白就黑,此自在吾,白發臨欲拔,瞋目號呼,何我之冤,何子之誤,甘羅自以辯惠見稱,不以發黑而名著,賈生自以良才見異,不以烏鬢而後舉,聞之先民,國用老成,二老歸周,周道肅清,四皓佐漢,漢德光明,何必去我,然後要榮,谘爾白發,事故有以,爾之所言,非不有理,曩貴耆耋,今薄舊齒,皤皤榮期,皓首田裏,雖有二毛,河清難俟,隨時之變,見歎孔子,發乃辭盡,誓以固窮,昔臨玉顏,今從飛蓬,發膚至昵,尚不克終,聊用擬辭,比之國風。

【序】晉稽含白首賦序曰:餘年二十七,始有白發生於左鬢,斯乃衰悴之標證,棄捐之大漸也,蒲衣幼齒,作弼夏後,漢之賈鄧,弱冠從政,獨以垂立之年,白首無聞,壯誌衄於蕪塗,忠貞抗於棘路,睹將衰而有川上之感,觀趣舍而抱慷慨之歎。

髑髏《說文》曰:髑髏,頂也。

《廣雅》曰:顙顱謂之髑髏。

《莊子》曰:莊子使楚,見空髑髏,擊以馬捶而問曰:夫子貪生失理而為此乎,將有凍餒之患而為此乎,語卒,援髑髏,枕而臥,髑髏見夢曰:夫死無君於上,無臣於下,亦無四時之事,與天地為春秋,雖南麵帝王,樂不能過也。

《魏略》曰:王忠先因饑啖人,五官將與共從駕出行,過塚原訛家,據馮校本改。間,無何,令取道邊死人髑髏係著忠馬鞍上,以為戲笑。

盛弘之《荊州記》曰:長沙蒲圻縣,有呂蒙塚,塚中有一髑髏,極大,蒙形既長偉,疑即蒙髑髏也。

《廣州記》曰:盧循襲廣州,風火夜發,奔免者數千而已,循除諸燒骨,數得髑髏三萬餘,於江南洲上作大坑葬之,今名共塚。

《南州異物誌》曰:烏滸人,髑髏破之,以飲酒。

《續搜神記》曰:永嘉五年,張榮為高平戍邏主,時遭曹嶷賊寇亂,人民原民字壞,據《太平禦覽》三百七十四補。皆塢壘自保固,見山中火起,飛埃絕爛禦覽作爓。

十餘丈,樹顛大焱,響動山穀,久聞人馬鎧甲聲,謂嶷賊上,人皆惶恐,並嚴出,將欲擊之,引騎到山下,無有人,但見碎火來曬人,袍鎧馬毛(髟葛)皆燒,於是軍人走還,明日往視山中,無燃火處,唯見髑髏百頭,布散在山中。

【賦】後漢張衡髑髏賦曰:張平子將遊目於九野,觀化於八方,顧見髑髏,委於路旁,平子悵然而問之,子將並糧推命,以夭逝乎,本喪此土,流遷來乎,為是上知,為是下愚,答曰:吾宋人也,姓莊名周,遊心方外,不能自修,公子何以問之,對曰:我欲告之於五嶽,禱之於神祇,起子素骨,反子四支,髑髏曰:死為休息,生為役勞,冬之冰凝,何如春冰之消,況我已化,與道逍遙,與陰陽同其流,元氣合其樸,雲漢為川池,星宿為珠玉,雷電為鼓扇,日月為燈燭,合體自然,無情無欲,不行而至,不疾而速。

晉呂安髑髏賦曰:躊躇增愁,言遊舊鄉,惟遇髑髏,在彼路傍,餘乃俯仰吒歎,告於昊蒼,此獨何人,命不永長,身銷原野,骨曝大荒,餘將殯子時服,與子嚴裝,殮以棺槨,遷彼幽堂,於是髑髏蠢如,精靈感應,若在若無,斐然見形,溫色素膚,昔以無良,行違皇乾,來遊此土,天奪我年,令我全膚消滅,白骨連翩,四支摧藏於草莽,孤魂悲悼乎黃泉,餘乃感其苦酸,哂其所說,念爾荼毒,形神斷絕,今宅子後土,以為永列,相與異路,於是便別。

【說】魏陳王曹植髑髏說曰:曹子遊乎陂塘之濱,步乎蓁穢之藪,蕭條潛虛,經幽踐阻,顧見髑髏,塊然獨居,於是伏軾而問之曰:子將結纓首劍,殉國君乎,將被堅執銳,斃三軍乎,將嬰茲固疾,命殞傾乎,將壽終數極,歸幽冥乎,叩遺骸而歎息,哀白骨之無靈,慕嚴周之適楚,儻讬夢以通情,於是伻若有來,怳若有存,影見容隱,厲響而言曰:子何國之君子乎,既枉輿駕,湣其枯朽,不惜咳唾之音,慰以苦言,子則辯於辭矣,然未達幽冥之情,識死生之說也,夫死之為言歸也,歸也者,歸於道也,道也者,身以無形為主,故能與化推移,陰陽不能更,四節不能虧,是故洞於纖微之域,通於恍惚之庭,望之不見其象,聽之不聞其聲,挹之不衝,滿之不盈,吹之不凋,噓之不榮,激之不流,凝之不停,寥落冥漠,與道相拘,偃然長寢,樂莫是逾,曹子曰:予將請之上帝,求諸神靈,使司命輟籍,反子骸形,於是髑髏長呻廓眥曰:甚矣,何子之難語也,昔太素氏不仁,無故勞我以形,苦我以生,今也幸變而之死,是反吾真也,何子之好勞,而我之好逸,子則行矣,餘將歸於太虛,於是言卒響絕,神光霧除,顧將旋軫,乃命仆夫,拂以玄塵,覆以縞巾,爰將藏彼路濱,壅以丹土,翳以綠榛,夫存亡之異勢,乃宣尼之所陳,何神憑之虛對,雲死生之必均。

《黃帝素問》曰:膽者,中正之官,斷決出焉。

《吳越春秋》曰:越王欲報怨,懸膽於戶,出入嚐之,事具水部水篇。

魏誌曰:樂進,字文謙,容貌短小,以膽烈從太祖。

又曰:袁紹在黎陽,將南度,程昱守甄城,太祖欲益其兵,昱不肯,曰:袁紹擁十萬眾,見昱兵少,必輕易不攻,若益昱兵,過則不可,攻之必克,徒兩損其勢,原公無疑,太祖從之,紹聞昱兵少,果不往,太祖曰:程昱之膽,過於賁育。

《吳誌》曰:呂蒙病篤,孫權問曰:卿如不起,誰可代者,對曰:朱然,膽守有餘,愚以為可任。

《管輅別傳》曰:輅年十五,琅琊太守單子春,雅有才度,欲見輅,輅造之,客百餘人,有能言之士,輅謂子春曰:府君名士,加有雄貴之資,輅既年少,膽未堅剛,若欲相觀,懼失精神,請先飲酒三鬥,然後而言,子春大喜,酌三鬥,獨使飲之,於是輅人人答對,言皆有餘。

劉琨書曰:膽識堅定,臨難無苟免之意。

《世說》曰:薑維死時見剖,膽大如鬥。

【論】魏嵇康明膽論曰:有呂子春者,精義味道,研覈是非,以為人有膽可無明,有明便有膽矣,嵇先生以為明膽殊用,不能相生,論曰:夫元氣陶鑠,眾生稟焉,賦受有多少,故才性有昏明,唯至人,特鍾純美,兼周外內,無不畢備,降此已往,蓋闕如也,或明於見物,或勇於決斷,人情貪廉,各有所止,譬諸草木,區以別矣,兼之者博於物,偏受者守其分,故吾謂明膽異氣,不能相生,明以見事,膽以決斷,專明無膽,雖見不斷,專膽無明,則違理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