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命牌的光芒還有著傳送的作用。光芒散去以後,我們已經出現在了廖家祠堂內。
祠堂裏一如既往還是黑燈瞎火的。白光剛剛散去,就有人在我們頭頂嘩啦一下倒下來一盆鹽,嗆得我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搞什麼,這是撒鹽驅邪啊?
廖長生自己就是邪物,管家公這麼難道不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所幸,廖長生雖然跟著我打了幾個噴嚏,卻沒有出現其他的副作用,隻是帶著幾分怒氣喊了一聲管家公。
管家公佝僂著身體從祠堂一角走了出來,背著雙手向我們各鞠了一躬。
我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不敢受管家公這一躬,卻被廖長生一把拉住。他轉過頭來在我耳中呢喃:“娘子你是廖家的女主人,當得起管家公的禮。”
管家公鞠完一躬,便轉身去貢台上拿下來一些水果,放在盤子裏向我們遞過來:“少奶奶你累了,不如先吃點瓜果墊一墊。”
我張口結舌,不接吧覺得不禮貌,可真要接過來卻又不敢吃:這可是管家公放在上麵供奉廖家列祖列宗的啊,我哪有那個膽子吃?
廖長生笑著搖搖頭,開口替我解圍:“管家公,我先帶娘子下樓。她今天打了好一場硬仗,不好好睡一下,一會兒得累病了。趁她休息的時候,再麻煩你置辦幾個小菜。”
管家公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果,終於回過神來,笑著應了一聲好,然後便彎腰替我打開了地上的活板門。
我一想到下麵那黑漆漆的地下室,心裏就有點發毛。可是想來我現在是逃犯的身份,自然不能夠要求有多好的待遇,當下也沒有扭捏,由廖長生牽著一步步往下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的關係,我聽廖長生說我要好好睡一覺,就真的覺得有些睡意上湧了,腳步都有些踩不穩,還好廖長生的眼明手快,及時扶住了我向下摔的身體。
“娘子,你要當心。”
他的聲音聽著軟軟的,更加讓我渾身沒了力氣。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耳朵都要懷孕了。
廖長生見我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後索性就把我抱了起來,一步步向下走。我嘴上說著不用他抱,身子卻眷戀地朝他懷裏縮了縮。
地下室的床板不再像是上次那樣硬邦邦的,反而放上了厚厚的墊子和鬆鬆軟軟的被子,遠遠看去粉粉嫩嫩的一大團,簡直就像是棉花糖。
不僅如此,狹小的地下室裏還貼上了亮堂的白底青藤牆紙,以至於空間看上去一下子大了不少。
“娘子喜不喜歡?”
廖長生掀開被子將我放在床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幫我蓋好被角。
這裏的布置我雖然說不上多喜歡,但廖長生的一番心意卻的的確確感動到了我。我點點頭,向他羞澀地一笑,心想他這種背著我悄悄地裝修房間的行為,簡直就好像是在準備新房一樣嘛。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次我沒有再做夢,卻也不覺得自己真的有睡熟,相反更像是被人禁錮在了身體裏一樣,動不了,意識卻很清晰。
我想,這大概是之前佛力消耗過度的後遺症吧。就好像熬夜熬過了某個時間點之後,就會變得特別精神是一個道理。
這麼看來廖長生說得不錯,我要是不好好想辦法睡上一覺,明天肯定腰酸背痛難受得死過去。
我盡量放鬆心情,就這麼半夢半醒地在黑暗中漂浮著,漸漸地也就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隱約感覺有一股外來的力量在我的腦海當中探來探去。那股力量直接觸到了我的魂魄,雖然沒有惡意,但異物入侵的不適感還是讓我皺起了眉頭很快醒了過來。
我一睜眼,就對上廖長生沉默的雙眸。他的手按在我的額頭上,見我蘇醒便立刻收回了手。
“你剛才在幹什麼?”我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沒辦法,畢竟是我的眉心法門,別說戀人了,親生爹娘也不能輕易給碰。
廖長生倒是不避諱,先說了一句不要生氣,然後道:“我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將你的師徒命契除掉。娘子你之前也看見了,江一不安好心,這什麼師徒命契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命契,而是某種傀儡契,專用來控製你的。”
聽他說起江教授這一茬,我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說實話,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江教授會想要害我。一直以來他都很照顧我,不論是修行還是生活之中都竭盡全力地照看著我。
但師徒命契有問題也的確是事實,就算真的如江教授所說當時是惡靈壓陣不得不特事特辦,但這也不能改變他的確在我的腦中下了額外的禁製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