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男是女,鈞儒倒並不是十分的在意,隻是眼見著詒雲這些日子有些厭食的模樣,實在是心下擔心的很。
這溪水上遊已經被日本人給截斷了,因而顧鈞儒便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他偷偷的潛入上遊去給詒雲釣些活物來。
溪水上遊,如今早已經是日本的快艇橫行霸道的場地了。上遊水深,也時常有民船要過路,有一次,這日本人硬說過路的幾條船上藏的是遊擊隊的人,這一下就將船裏頭男女老少幾十號人給綁上了岸,然後一通機槍掃射,一下就叫人血肉橫飛起來。
這事的風險,顧鈞儒自然知曉,可是他也不懼怕,隻是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叫詒雲跟著吃苦,因而他執意要往上遊去一探究竟。
畢初聽聞,便想跟著一道去,被鈞儒給勸了回去。他想著,到底是自個的家事,也不好白白叫畢初跟著自個冒險。就這樣,鈞儒一個人,帶著魚竿便悄悄出發往上遊而去。
他才靠近了上遊的地方,這子彈一下就追了過來,“砰砰”幾聲槍響,這便是頭頂腳下,哪哪都是槍在打了。
哪裏曉得,一回頭,他就瞧見畢初竟然也在身後,這一下可把他給氣得夠嗆。
“你這是作什麼!叫你要不來,你偏要來,湊什麼熱鬧!”鈞儒是有些氣急了。
畢初被槍子追著一下就滾落到了地上,鈞儒便拿著魚竿朝著日本人晃了晃,試圖引開日本人的槍火。可是對方的火力實在太猛烈了,鈞儒眼見著這槍火上自個不是人家對手,也便叫畢初趕忙趴下不要動。
兩個人鼻尖貼了土,互望了一眼,這眼神是在說,若是日本人打上來了,那便隻要殊死搏鬥一番了。
不過兩個人運氣總不至於太差,這日本人稀裏嘩啦地開了一陣槍掃射以後,並沒有打算離開快艇上岸來捆人,這一下便開始快艇又回到上遊處去了。
隔了好半天,鈞儒與畢初兩個人才相對著拍了拍土,各自坐起身來。兩個人互相檢視著對方,看看有沒有破皮中彈的。看完還不放心,那就各自身上摸一把,直到確信兩個人都完好,沒有破皮傷肉,這才各自暗暗籲了口氣。
畢初心有餘悸地說道:“少帥,多虧了你。”
鈞儒這一下倒是沒發火,不過是平聲道:“我倒是就怕這日本人槍法太準,將咱們兩個都給槍斃了。不過好在哪快艇開的極快,要想在上頭瞄準了咱們對著開槍,那也是又難度的。不過這槍眼無情,誰知道下一次又如何?你下次可別跟著來湊熱鬧了,若是你傷著一星半點,我這心下真當是要過意不去的。”
畢初聳聳肩笑道:“少帥,就甭光說我了,你不也是一樣嘛。但凡你今兒個若是中了彈,兄弟們那裏,少奶奶那裏,你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