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儒隻是笑了笑,而後冷靜地回過身來,他的雙眸仿若能從黑暗裏射出兩道碧熒熒的冷光,直刺入沈叔年心底的深淵中一般。
隻聽著鈞儒冷聲說道:“我若是不放呢?”
“顧鈞儒拿命來吧!”沈叔年瞬間扣動了扳機,鈞儒立馬俯下身去,動作敏捷地將詒雲整個護在胸前,將她緊緊圍住。
雨不住地往下淌,將沈叔年的眼睛前頭仿若喘流著瀑布水,視線整個都模糊極了。他略略遲疑的一刹那,隻聽著“砰”的一聲槍響,鈞儒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準確無誤的開了一槍。
沈叔年的肩頭即刻就中了一槍,他呲牙咧嘴地半跪在地上,捂著傷口,猙獰笑道:“顧鈞儒,你拚了命救得詒雲又如何?我不妨好心告訴你罷,她蘇詒雲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今兒個就是帶她出了這商會又如何!嗬嗬,她終究是被我占過身子了!”
這話說的直白,但凡落入鈞儒耳中,他的雙眸便如同被烈火焚燒一般,眼中的火勢簡直可以講眼見之處摧拉枯朽地一概毀滅掉。
詒雲雙唇微微抖動著,心下不由得想到,鈞儒這樣心氣高的人,倘若真信了沈叔年的鬼話,她又當如何與之相處?
此時,鈞儒緊緊地望著沈叔年,沉聲道:“你這個畜生!不論詒雲如何,她都是我顧鈞儒的妻子!永生永世都不會變!”
“砰”的又一聲槍響,這一槍,子彈從沈叔年的麵頰劃過。血一點點地從他麵頰上流了下來,他一下便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沈叔年強撐著雙手,拚命想要起身來,顧鈞儒又是兩槍,分毫不差地打中了他的手腕。
這下,沈叔年就如同一條在雨水中掙紮著的沒了腿的泥鰍,緩緩地抖動了兩下,口中一下便噴出了一口血來。
“少帥!快走!外頭的兄弟要撐不住了!”就在此時,也不知曉畢初從哪裏竄了出來,連忙朝著顧鈞儒所在的地方焦急地喊了一聲。
鈞儒附在立馬抱著詒雲飛快衝出了商會,眼見著兩隊日本人拿著槍圍了過來,突然一道汽車前照燈齊齊亮起,刺的那些日本人眼睛都花了,一時半會真不知道槍要往哪裏打。
“少帥!上車!”畢初開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直闖了進來,一下就將圍聚在一處的日本人衝得七零八散。
鈞儒帶著詒雲,立馬跳進了車子,而後迅速將她安置於座位上。畢初直迎著槍林彈雨,以極快的速度將汽車的油門一踩到底,一路勢不可擋地衝破了日軍的層層路障。
鈞儒半掩著車門,揀起了畢初扔過來的一把機關槍,對準外頭的日軍就是一通毫不留情的掃射。他的槍法如神,一發子彈就擊中一個敵人,幾乎是彈無虛發。
直到彈匣裏頭隻剩下最後一顆子彈打盡,鈞儒迅速出擊,而後徹底關上了車門對著畢初大喊一聲:“走!”
黑色的車子衝破了黑暗的雨霧,漸漸消失在日本人的視線中,待得日本陸軍司令部的援軍趕到的時候,日本商會周遭早已是一片狼藉,屍橫遍野了。
車子開到郊野,畢初便停下了車子。這一帶經過畢初與遊擊隊的聯合抗擊,目前暫時還算是在自己人的掌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