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秋!”
一聲惱怒地低吼,把我拉回現實。
我回過神來,自己坐在金餘腿上,他抱著我,拇指和食指扣著我的下巴。
幽深的眸泛著狠意。
這個男人平白無故關了我一周,然後突然帶著我兒子和一張許山簽字的離婚協議書過來找我,現在又不知道把我拉到哪兒去。
我訥訥地盯著他問,“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金餘睨著我,削薄的唇隻吐出兩個字。
“下車。”
車子停的地方是民政局。
許小多紅著眼睛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隻盯著後視鏡裏倒映的我看。
我大概猜到,卻有些不敢相信。
隻怔怔地問,“什麼意思?”
“結婚。”金餘言簡意賅。
他說完就一腳邁了出去,隨後伸出那隻黑金色袖口的長臂過來拉我。
我驚慌失措地朝窗口躲了躲,“不可能的,我不結。”
金餘沉了眸俯低了脊背,上半身前傾進車廂,逼仄的空氣裏隻傳來他低沉到冰冷的嗓音,“什麼不可能?”
全世界的男人,隨便哪個都可以。
唯獨他不行,也不能。
因為他是金餘,是金懿軒的親哥哥。
我沒能開口說話,因為金餘伸手把我扯下了車,副駕駛的許小多看到我被拽出來,直接踢打著座位著急忙慌地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稚嫩的聲音響徹整個車廂,“你放開她!有本事衝我來!你放開她!春春!不要怕!”
這一刻,金餘臉上的表情真是好看。
我握緊的拳頭陡地鬆懈半分,臉上擠出笑安慰許小多,“多多,沒事,沒事的,你安心坐在那,他不會傷害我。”
我推著高大挺拔的男人朝前走,走到許小多聽不到的地方,才仰頭看著金餘說,“我不會跟你結婚。”
金餘斂了眸,聲音沒有半點起伏,“你生了我的兒子,而且現在你已經離婚了,如果我跟你打官司,這個孩子隻能歸我。”
“你有病是不是?!”我怒吼,“勞資他媽不結!你找律師啊!你找啊!你不怕丟人你就打官司跟我搶!”
餘光就看到金餘打了個手勢,我朝後一看,劉備直接把車開走了。
我心驚膽戰地衝著車屁股狂追,“許小多!!”
車子拐了個彎一溜煙沒了。
我踉蹌地跪在地上,“許小多...許小多....”
視野裏再次出現那雙黑色鋥亮的皮鞋。
我勉力仰頭。
隻看到男人逆光站著,臉部的輪廓籠罩著一片陰影。
他慢慢蹲下,眸色深沉地睨著我問,“結還是不結?”
我嗬嗬笑了,咬牙發出一個音節。
“結!”
——
民政局大概第一次看到拍結婚照的男人西服筆挺,而旁邊站著的女人隻穿著件一周沒換洗的髒衣服。
我們相顧無言地填資料。
然後繼續相顧無言地拍照。
攝影師喊,“給個笑,茄子~”
我和金餘都沒笑。
攝影師有些尷尬地拍完照就去查看我們的資料,大概以為我們倆是來離婚的。
雖然我確實剛辦完離婚,剛拿到綠色離婚證。
結婚證下來時,我看到照片上兩個人都蹙著眉。
我盯著鏡頭,而金餘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