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羞紅了臉,沒了底氣。
腮紅染碳黑,好在他看不見。
不然她的臉又要更紅了。
煮粥是需要時間的。
既然有時間,還有女人,其實是個男人都知道怎麼做。
“相處了半個月,還沒請教你名字。”
她愕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名字。
“我姓聶。”
她回答,然後心不在焉幫倒忙的添柴火,不知下文何寫。
“再添就糊了。”
他善意提醒。
聶雨樓輕哼一聲重重丟下最後一根柴火,用力轉過頭。
他對她的小女人可愛很是歡喜。
豈非是關係越為拉近,越能看到她最真實的自己?
他搖搖頭淺笑,難得也帶了戲謔。
“你左邊的菜架上有魚,你去拿過來。”
他又說。
她回答:“你自己幹嘛不去。”
“我要管著粥。”
她隻好訕訕起身,去拿魚。
隻不過,聶雨樓卻不知道,女人最怕這種活蹦亂跳的小玩意。
即使她武功再高,也奈何不了魚。
所以有了這個第一次,聶雨樓差點就要萌生下輩子再也不吃魚的念頭。
魚從她的手裏蹦躂出來的時候,她不禁驚呼一聲。
她看著在地上活蹦亂跳的魚,小臉滿是驚恐。
腮紅染碳黑而又受到驚嚇。
果然,漂亮的女人,不管生氣害怕,都是漂亮的。
因為她們的身上,已經先入為主的沒有了不漂亮的東西。
她隻好可憐兮兮而又一臉無助的看著他。
“唉。”
他故意好笑的歎口氣,卻不見取劍,殘劍輕鳴,弧光而過,肥魚自行落於菜板上,肚口已然多出一條整齊的刀口。
“死魚總敢碰了吧,去把內髒弄幹淨,別把膽弄破了。”
聶雨樓驚魂未定,也隻好戰戰兢兢的走向那條讓自己大失風雅的“罪魁禍首”。
或許是出於過於害怕而激發出來的憤怒,以及江湖兒女本就有的好勝心態。
當然,也依賴她的倔強性子。
聶雨樓愣是帶著微微的哭腔把魚給弄幹淨了。
又說回來,他要是看的到她泫然欲泣而又欲哭無淚的水汪眼睛。
下次他一定會再叫她去殺魚。
因為實在太好玩了。
喝了半個月清粥。
也終於多了幾個葷腥。
向來仙氣十足的聶雨樓這輩子第一次被一頓飯弄得狼狽不堪。
但她看到滿桌的菜肴似乎都有自己參與的痕跡時。
她再一次在旁自顧自笑的小女人可愛。
不過她想到以後每天都要這樣,她又恨不得一劍劈了夥房和那個臭家夥。
他則不緊不慢收拾好了杯筋酒具,拍拍手,沒有弄髒一襲白衣。
他漸漸走出夥房,說道:“以後的飯菜,都由我來做吧。”
聶雨樓呆在原地一驚,沒有說話。
女人,不但要照顧,還是要多多理解的。
而男人擅長的就是做女人不擅長的事。
這樣才能互補。
聶雨樓沒理由拒絕這個出乎意料的感動。
他卻忽然停住腳步,似想到什麼,回頭又補充了一句:“當然,碗還是你洗。”
她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出來。
眉宇間恰似有抹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