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所謂隨處可棲。
出於他對習慣的妥協和生存的必要。
當他真正停下來的時候,要小階段的生活在一個地方時,他依然是孤獨的。
因為他向來擅長在自己孤獨的時候啟動另一個更加獨立的自己作為陪伴。
所以孤獨是愈來愈濃的。
其實不然,孤獨恰是人們內心的小別扭。
對生活帶給你原本就不渴望的東西鬧的小情緒。
這時候,你需要去吹吹風。
或者享受一頓十分難得卻恰到好處的晚餐。
無所謂練不練劍,縱使業精於勤荒於嬉。
而他都做到了。
作為普通人來說,他越來越知道安撫和調整自己的情緒。
這是褒義的自私。
他享受了晚餐,至於為何是享受,多是因為他做的飯菜實在是令人胃口大開。
聶雨樓不用說,早就被晚飯弄得精疲力盡,好在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樂趣。
稍微放鬆矜持竟比以前吃的更多。
他也知道了那名在他麵前處處落於下風但神情依舊桀驁的男子名叫薛南宮。
薛南宮望向他的眼神依舊不善,但卻很給麵子的吃了好幾碗飯。
他當然也相對不小氣的既往不咎。
宋九鳳的另外兩個徒弟,一個是他們的大師兄林決羽,已然行走江湖。
他本就無心過問。
另一個嘛,他倒是留了點心思。
因為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清秀調皮,年華尚及笄。
倒不是他動了歪心思。
而是小姑娘純如白紙,稍微調教,便可知道怎麼做個好姐姐。
畢竟除了自己,小月兒和她便最無代溝障礙了。
她也好笑好玩,晚飯的時候隻吃肉不愛吃菜,被宋九鳳嚴厲嗬斥了幾次,才一臉委屈夾了好幾口青菜。
他縱使無好酒,也難得度過了一頓氣氛融洽的晚餐。
在玉唐時他就知道。
原來快樂,不是付出愈多愈少,恰是相反。
和他“善意”提醒聶雨樓記得洗碗卻得來她不擅長的白眼一樣。
他快樂至極。
至於到他忘了血腥,忘了刀,忘了桂花瓣。
酒早已不重要。
……
酒既然無從有過,也不在乎是否空也不空。
和世間的很多其他尋常事一樣。
這也是一件尋常事。
南峰太高,刮來的風不可能再碰巧的帶有桂花香。
隻有冷。
他不怕冷,豈非他人就是冷的。
冷隻是他的性子。
肉長的心,誰不是熱的。
所以他懂得把放空的自己逢合時宜的撿回來。
做一些詩人愛做的事,抬頭吹風,望月抒情。
隻是還沒把讀書付諸實踐的他很快又苦笑的搖搖頭。
真難。
早聽說身在越高便越容易望見天上宮闕。
可偏碰巧不巧的瞎了眼,就算天上宮闕裏還有無數人垂涎的仙女,可那些仙女就算現在個頂個脫的赤條條,他也瞧不出個什麼來。
苦笑搖頭的他,甚至想歎氣。
右手習慣的摸摸腰間,沒刀沒酒。
唉。
他妥協,還是歎出來舒服一點。
“歎氣會變老的,快收回去。”
這個聲音不逢適宜,偷偷摸摸,也俏皮可愛。
他不轉頭便知曉是誰。
隻是他想不到這個時候來南峰峰涯找他聊天的人會是她而已。
竹青棠。
這個俏皮和好奇心過盛的小姑娘。
隻是她像是偷跑出來的一樣,隻披了一件淺白紗衣,小身段哆嗦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