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裏,張嫣都是這樣默默的等待著薄姬安好後盾,將自己送出未央。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並沒有見薄姬的宮女來椒房殿向呂雉請出宮的手令,心中有些著急。這一天,張嫣等的心煩,著淩蓉前去曲台閣打探消息。可是淩蓉去了好久,都不見回來,張嫣在椒房殿更是等的焦心,這才和孺青一起去往曲台閣找淩蓉。
她走出椒房殿,朝著曲台閣的方向走了一陣,看見不遠處像是劉盈和楊良人,心想多日不見,好不容易走出椒房殿,過去跟他們玩一會兒也好,於是朝他們走去。
她走近才看見,竟然還有張鈺張美人也在。三人各懷心事的在花園的亭子裏,要麼立著,要麼坐著,見這種情景,張嫣隻覺得自己過去不合適,也覺得自己不久就要離開未央宮的紛擾了,更沒有必要摻合這種事,於是又折了回來。
想起近日自己要借薄姬的方便偷偷溜出宮去,若過於頻繁的去曲台閣,怕引人注意,到時自己逃跑成功會讓人懷疑到薄姬的身上,於是她對孺青說:“我們回去吧!在山丘上的亭子上等著淩蓉姐姐罷!”
“嗯!”孺青乖乖的應了一聲,隨她一起去那個張嫣一直情有獨鍾的亭子裏。
隻是很碰巧,張嫣又在亭子的不遠處看見劉邦和戚夫人在亭子裏。
她無力的笑了一下,難不成這個未央宮裏隻有緊挨著椒房殿的這一處亭子?就連劉邦和戚夫人也都要在這裏卿卿我我,真討厭。
孺青也瞧見了劉邦和戚夫人,輕聲問張嫣:“翁主,那我們還去不去了?”
張嫣很想過去坐坐,但是這情景她真是不想走上前去,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緊挨著金華殿明明就有一處長廊,又長又漂亮,戚夫人為什麼總要來這裏!”
誰知孺青道:“因為這個小山緊挨著椒房殿,小山上的亭子又是一處獨有的美景,所以戚夫人才會喜歡來這裏啊!”
張嫣不解,又問:“什麼意思啊?緊挨著椒房殿怎麼了?”戚夫人明明跟呂雉不和睦,她該是討厭還來不及呢,幹嘛非要過來招惹呂雉?
“我那天聽椒房殿正殿的宮女玉兒和淩蓉姐姐說,戚夫人是故意跟陛下來這個亭子裏的,這樣就能讓皇後娘娘撞見!淩蓉姐姐還笑話戚夫人呢!”
“她笑話戚夫人什麼?”
“她笑戚夫人……嗯——我忘了說的什麼了!”
“是笑戚夫人張揚跋扈,笑她自不量力的想篡位吧!”
“嗯嗯!好像是這樣的話!”
張嫣心中冷笑,戚夫人真是太囂張了,就連這種雕蟲小技也要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讓呂雉心中妒恨,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快感呢?真是不能理解。相比較,在這未央宮裏自己較為了解的幾個妃嬪,包塊劉盈的妃嬪,也隻有戚夫人最囂張,卻最不懂耍心機吧!如若不是劉邦十分寵愛她,恐怕早就被呂雉打入暴室了。這種囂張跋扈的性格,又是個不懂權謀的人,難怪失去劉邦的庇護後要落入那樣慘不忍睹的下場。
“算了,我討厭戚夫人,我們還是去別處玩吧!”張嫣道。
“那翁主這麼多日沒有見到陛下,翁主不想過去跟陛下說說話了?前日陛下還讓長樂宮的一個內侍來領翁主去長樂宮玩呢!”
在孺青的眼裏,劉邦喜歡張嫣,張嫣也喜歡劉邦,這是不容置疑的,不摻雜任何其他元素的。所以張嫣會喜歡讓劉邦抱,所以麵對張嫣調皮的要摸劉邦的胡子,劉邦也會笑的很歡快。
“是嗎?”
“嗯,剛好翁主用了午膳,躺下午睡了。皇後娘娘對那內侍說,陛下若想念翁主,讓陛下來椒房殿看翁主,所以那內侍就又走了。”
張嫣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還以為劉邦對自己的喜愛,也僅限於見到自己的那一時,平常是想不起自己的。原來,他果然會想念自己呢!這樣想著,便很想走進亭子裏,跟劉邦說一會兒子話,這感覺就連亭子裏還有一個令人不喜的戚夫人也可以忽略的。
“走,我們去找皇阿公!”張嫣說著,朝亭子走去。
“嗯!”孺青也很歡快。
隻是當張嫣靠近,更清晰的聽到亭子裏二人的對話時,她便再也不想走進去了。
“陛下真的要親自領兵平叛黥布①?陛下,您忘了,嬪妾如今身懷有孕,怎麼離得開陛下?”戚夫人兩眼淚汪汪的望著劉邦,嘟著嘴拉著劉邦的手,嬌嗔道。
“愛姬,莫要傷心,朕隻不過是領兵打仗,等平叛了黥布,就回來寸步不離的陪著愛姬!”劉邦用另一隻手拍了拍戚夫人緊握自己的手,安慰的說。
“陛下~~~~~”戚夫人說著竟然悠悠的抽泣起來,一邊擦淚一邊委屈的說,“如今嬪妾身懷有孕,未央宮裏的人個個都虎視眈眈,嬪妾真怕我們還未出世的孩子等不到陛下打勝仗回來的那一日!”
劉邦聽罷猛然站了起來,嗔怪道:“愛姬不得胡說,你肚裏的孩子是朕的龍嗣,怎麼會輕易沒有了呢?愛姬不要整日心神不寧,胡葛鍾不是說了嗎,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能常日消沉低落,會影響到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