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香粉下毒一事,因戚夫人再次有身孕而暫且告一段落。
劉邦此時心中隻有戚夫人的身孕,根本不會再想起香粉下毒一事。從前,因燕姬有了身孕,他偶爾還會去燕姬那裏瞧一瞧她,戚夫人有了身孕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了。而呂雉一心怨恨戚夫人的身孕,也無心理會此事。劉盈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儲君,既然隻是死了一隻白貓,並未危及張嫣的性命,呂雉又沒有再逼他,他也很快將此時拋到腦後。
小小年紀的張嫣看著各自的態度,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她明白,這次事件的息事寧人也跟涉及到此事的人物身份有關。戚夫人,是劉邦在護著;張鈺是留侯張良的女兒;楊研又是個柔弱的性子,人人心中明白她下毒的可能性最小,且又是劉盈的寵妃。
眾人將此事息事寧人,並不能抹去張嫣心中的疑慮。最近宮裏發生的事情是挺令她奇怪的,前不久劉恒無故拉稀高燒,然後曲台閣宮女落水身亡,緊接著便是香料下毒,差點害了自己的性命。在沒有非常有力的證據麵前,縱是張嫣對誰有懷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的。更何況自己隻是個六歲的女童,大人的世界裏是不會承認她一個小孩子的。
此時的張嫣隻盼著趕快離開未央宮,免得時間呆久了,她心存對未央宮的那一點美好都要被惡人的惡事而磨滅。
審食其又來了。
張嫣看見審食其,想起楊良人叮囑過自己,不要在劉盈跟前提起這個人,又想起自己親眼目睹他跟呂雉的風流事,心中難抑厭惡。向呂雉討個借口,離開椒房殿了。
這一次她很明確的知道她想去看看劉恒和薄姬娘娘。於是帶著孺青和淩蓉去了曲台閣。
剛到曲台閣的庭院裏,便看見劉恒雙手捧著竹簡,來回的走來走去,搖頭晃腦的背誦。而薄姬坐在庭院裏的石凳上,麵帶微笑,欣賞的看著晃來晃去的劉恒。
張嫣掩口嗤笑,劉恒裝模作樣的拿著竹簡,搖頭晃腦的背誦,也不知道真正指著竹簡上的某一個隸書字體,他是不是真的認識。
很快,薄姬便發現了張嫣。上前去牽張嫣的手:“嫣兒,你來了!今日皇後娘娘怎的應允你走出椒房殿了?”
還不是因為審食其去了椒房殿,這假請起來才沒有那麼難!不過,張嫣也隻是心中嘟囔兩句,她是不敢說出口的。隻應付的回答說幾日沒有出來了,呂雉怕憋壞了自己,才應允的。
劉恒見了張嫣也很喜歡,竹簡一合,朝她跑來。這時薄姬不依了,嗔怪道:“恒兒,把這一段背完了再跟翁主玩!”
“母妃,等我背完了,翁主會不會走?”
張嫣笑了笑,嬌嫩的回答說:“劉恒舅舅放心好了,我不走,等你背完了,我跟你玩!”
劉恒這才放了心,繼續認真的背誦起來,也不管跟張嫣聊的開心的薄姬是不是還在認真聽自己背誦。
“薄姬娘娘,劉恒舅舅的病可完全好了?”
“好了好了,難得嫣兒還惦記著!”薄姬抬頭看著認真背誦的劉恒,心中安慰,“那一日啊,若不是嫣兒來曲台閣看見恒兒那樣,去求太子殿下找來太醫,恐怕今日……恒兒不定怎樣呢!”她溫柔的眼神看著走來走去的劉恒,雖是微笑著,卻掩飾不住眸子裏淡淡的哀傷。
“薄姬娘娘,劉恒舅舅福大命大,怎麼會有事呢?那一日如若不是我來瞧見了,也會有旁人瞧見幫劉恒舅舅找來太醫的。”
張嫣的懂事,令薄姬心中溫暖,忍不住伸手將張嫣抱進懷裏,似是自言自語道:“不知魯元公主是如何教導你的,這樣小就能將你教的這樣善良和懂事。有機會我定向長公主請教!”她希望自己的恒兒也能像張嫣這樣懂事,但是又怕這懂事的背後為劉恒招來殺身之禍。終究找機會請教魯元一事也隻能是嘴上說說。經過劉恒發燒一事,她更加清楚的明白,劉恒的資質要表現的再傻一點才好。
又過了一會兒,薄姬問張嫣:“嫣兒經常去楊良人的研院閣玩嗎?”
“跟來曲台閣的次數相比較,差不多!”張嫣這會兒在聽劉恒背誦,隨口回答道。
“這樣啊!想必嫣兒跟楊良人玩的很好呢!”
“嗯?”張嫣不解薄姬為何會突然這麼說。
“恒兒發燒之後,楊良人來過兩次,送來了些藥和點心。楊良人跟嫣兒一樣善良呢!”
張嫣這才明白薄姬為何將自己和楊良人相提並論,原來除了自己之外,這個曲台閣還有另一個客人來過。
劉恒也背誦完了,張嫣沒有說什麼,同劉恒玩了起來。
跟劉恒玩了挺久,張嫣並沒有忘記這一次來除了看劉恒之外,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