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奕澤的臉看似嚴肅,可如墨的眼底,卻燃燒著兩團憤怒的火焰。
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那目光。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真的生氣了,厲聲吼道,“你一心替他隱瞞,可人家領情嗎?最終,還不是派人繼續追殺?早告訴的話,我還可以做些準備,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麼被動的地步?”
自從正式交往後,他從未如此嚴厲地說過我。話雖難聽,但句句屬實。如果早點將一切告訴,或許可以避過這一劫,他也不至於受此重傷!
沒錯,這確實是我的錯!
“你這話什麼意思?”冥王惱了,沙啞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寒氣,“亂葬崗的事我認,但你說的什麼繼續追殺,和我根本沒關係!再說了,虎毒還不食子。我隻想要那個小賤人的命,什麼時候想要傷害你了?”
頓時,小小的書房間白雪紛飛,冰冷刺骨,凍的我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緩緩抬起頭,隻見他臉色陰霾,目光如炬。那淩厲的目光,和宮奕澤如出一轍。
宮奕澤冷笑一聲,伸出蒼白的大手,一把將衣服扯開,露出了腹部那血淋淋的傷口。
雖然已經包紮過,但鮮血仍然浸透了厚厚的繃帶,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冥王一驚,渾濁的眸子裏閃爍著驚愕的光芒。
他立刻從辦公桌後衝出,伸出蒼老如枯樹皮的大手,蠟黃的臉上寫滿的全是緊張和心痛。
宮奕澤微微一側身,將衣服掩上。
那隻蒼老的大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昨天,我被你派的人用太陽聖水做的子彈傷了腹部,差點魂飛魄散!”宮奕澤冷笑一聲,麵無表情地說,“很遺憾,我命硬的很,沒能讓你如願!”
“你說什麼?”冥王用力搖頭,渾濁的眼底劃過一抹驚愕的神色,“太陽聖水?這世上,手裏擁有太陽聖水的可不止我一個。難道,是朱華大人想要對你不利?”
宮奕澤烏黑的眉毛微微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朱華大人?嗬嗬,先別急著推卸責任。敢問冥王大人一句,您的太陽聖水現在何處?”
“是不是隻有拿出太陽聖水,才能證明我的清白?”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冥王不禁長歎一聲,一臉失落地說,“想不到,我們父子居然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也罷,既然你想看,那麼我就拿出聖水讓你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緩緩走向那紫檀書架。
枯瘦的大手,輕輕伸向一隻精美的景泰藍淨瓷瓶。輕輕一擰,隻聽到“吱呀”一聲,一條陰暗幽長的甬道赫然出現在麵前,隻覺得一股陰暗潮濕的氣息夾雜著絲絲駭人寒氣迎麵襲來。
冥王微微側過臉,看了我和宮奕澤一眼,冷笑一聲:“都進來看看吧。”
踏著潔淨的青磚,我扶著宮奕澤,緩緩向那長長的甬道走去。
裏麵漆黑一片,泛著斑駁霜花的牆壁上,赫然鑲嵌著數盞用骷髏雕琢而成的壁燈。綠瑩瑩的鬼火,透過黑洞洞的眼眶射出陰森詭異的光芒,為眾人指引著前方的道路。
越往前走,氣溫就越低。
絲絲駭人的寒氣,透過肌膚侵入體內,凍的骨骼都劇烈地疼痛起來。
這時,小腹微微蠕動了一下,寶寶似乎在舒展著筋骨。陰氣越盛的地方,它就越是活躍,胎動就越是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