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碧芝如何勸阻,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別墅。
溫暖的陽光柔柔地灑向大地,身上的冰霜漸漸融化,渾身濕漉漉的,頭發死死地粘在臉上,仿佛落水狗般狼狽不堪。
冰冷的水珠,順著臉龐緩緩流下。
一滴,又一滴,落在堅硬的柏油路上,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印跡。
天氣很熱,我卻凍的渾身發抖,雙腿仿佛陷在泥潭一般,舉步維艱。
“媽咪,這有個神經病!”一小男孩看到後,嚇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身邊的年輕女子見狀,連忙彎腰將他抱了起來,用厭惡的目光盯著我,卻柔聲安慰著寶寶:“別怕,我們走!”
我想笑,可臉上的肌肉仿佛凍僵了似的,早已經失去了知覺。
一路上,行人們紛紛行注目禮。這輩子,恐怕我都不會再有如此高的回頭率了。
突然,一輛紅色的轎車停了下來。
車窗玻璃緩緩搖下,露出一張妖豔的臉龐。
孟姐一襲大紅色的緊身裙,長長的卷發隨意披在腦後,耳畔垂著兩顆光彩奪目的紅寶石耳環,打扮的宛若神妃仙子。
她捋了下如緞的長發,性感的紅唇微微上揚,一臉鄙夷地嘲笑道:“怎麼這麼狼狽?莫非,被龍王看中,搶到長江裏當媳婦了?”
我咬咬嘴唇,並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
這女人,是宮奕澤的幫凶,絕非善類。
“上車!”她抬高了嗓音,冷冷地說,“宮少在辦公室等你!”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停下了腳步,直直地站在馬路上。
沒經過同意,私自離開地府,他,一定不會輕饒的!出於對地府的恐懼,跟紙人離開的時候,我卻根本沒想那麼多。
“走吧!”孟姐圓潤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冰冷的寒意,“既然敢作死,自然什麼都不怕了。”
一咬牙,我打開了車門,坐在幹淨的後座上。
渾身的髒水,落在車上,打濕了幹淨的座椅。
孟姐微微皺了皺眉頭,一臉厭惡:“就憑這副嘴臉,還想勾搭秦少?”
她一踩油門,車子便如一道紅色的閃電般向前飛弛而去。
夜裏顧客如雲的會所,白日裏卻冷冷清清,門可羅雀。高聳雲天的大樓,宛若一座巨大的墓碑,傲然聳立在豐都這片土地上。
我渾身酸軟無力,臉上的水漬都沒來得及擦拭一下,便被孟姐一把推進了那間冰冷的辦公室。
一個踉蹌沒站穩,身體便重重地倒在了名貴的大紅地毯上。
辦公室內靜悄悄的,茶幾上的銷金香爐散發著嫋嫋青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宮奕澤背靠在沙發上,雙目微闔,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手上那枚通體碧綠的戒指。
明媚的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暖暖地落在他身上。頓時,那隻大手通體閃爍著美麗的光澤,宛若上等的羊脂白玉般濕潤晶瑩,仿佛吹彈可破。
一聽到有聲音,便微微抬了抬眼皮,一副極為冷漠的模樣。
“挺有本事的啊!”他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居然能從地府逃脫。既然這麼有本事,那麼今天晚上就給你安排個非常特別的客人。孟姐,知道該怎麼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