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多少恨(1)(2 / 3)

我從來不敢期待從她嘴裏能說出什麼暖心的話,可是作為女兒,我卻總在想,會不會有奇跡呢?她會不會像陳圓圓媽媽那樣,在我受了傷的時候把我摟在懷裏,說一句:尹子,乖。

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做不好,也不會做。

我一直都知道啊?

我眯起眼睛,看著她優雅閉合的嘴唇,幾乎本能地對抗著:“是!因為我是你生的!所以就算你把我賣了我還得感恩戴德!你給的這副身子還真貴啊!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是不是?!”

她定定地看著我的臉,一副洞察的表情,讓我心生厭惡,她還是笑著,像書裏寫的美女蛇,美麗卻淬滿了毒,“你可別這麼說,賣?你提起來了我就不得不說兩句了!”她雙手環胸,微微偏頭,慢慢說道:“我好歹也是你媽,你也真不仗義,給人睡了也不告訴我,害我還一直指望你嫁個有錢的讓我享享福,結果呢?一場空!”

她毫無顧忌的話戳中我心底最深的秘密,那一瞬間,我沒安全感到了極致,仿佛被人剝光了衣服扔在了大馬路上,周圍的一切不斷旋轉、旋轉,暈眩得我隨時都會倒下。我一時間就失去了鬥誌,起身就要回房。

她自是巋然不動,隻輕飄兒來了一句:“喲,怎麼著,戳著痛處了!”

我定了定,深吸一口氣,用最不屑最嘲諷的口氣說:“你花我那麼多錢買衣服買那些塗的抹的,你怎麼不說給我找個有權有勢的後爹呢?再說了,你這是瞧不起誰呢?我現在認識的有錢人多著呢!隨便嫁個就不錯!要你操哪門子的心?”

說完,我快步進了房,我一刻也不想再和她多待,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這滿身血肉學哪吒全削了還了去。

就在我要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她在背後幽幽說了一句:“越尹,你該不會還想結婚吧?你有空多照照鏡子,就你這德行,這輩子還結什麼婚?”話畢,是濃濃的不屑的鼻音,被我狠狠關在了房門外。

我躺在床上,鼻酸的不行,可我一抹臉,幹的跟什麼似的,我的身體大概是水乏了,想哭都沒有眼淚。

我咯咯地笑了,笑著笑著喉嚨都哽了。

還能有什麼更傷心的呢?反正我倒黴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好事都到不了我頭上。我覺著我的人生就像武俠小說裏那些主角一樣,什麼混的糟的都一起來,然後就涅槃了,修成絕世武功了!

我可不就等著這一天嘛!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就聒噪地叫嚷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我兼職店裏的老板娘打來的。她在電話裏激動的提醒我,我可能得罪了人,現在有人到處打聽我,可能是想找我茬。

我掛了電話,腦海裏不斷回憶著最近一段時間見的人,我的那些所謂的“客戶”。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頭緒,都是一幫用褲襠當腦袋使的,想得我頭疼。

得了,睡吧,就我這樣的人,處在食物鏈最下層,哪一天不是個死,怕什麼呢?

紀時:

家裏老太最近逮我逮得緊,年27了,老太眼瞅著想抱孫子,每天在我耳邊嘮叨。今天安排這個的女兒明天安排那個的侄女,到最後我實在兜不住了,發了回狂,和老太說:“您有本事給我找比爾蓋茨家的!旁的我真的瞧不上!”

一句話把老太氣得不清,高血壓一發醫院裏住了半個月,我每天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才從老頭棍棒下撿回一條命。

好不容易得了空就被一幫狐朋狗黨弄出來玩兒。這幫家夥每次都喝得跟狗似的,要我一個個送回家,合計著我就是一免費司機!

這次鬼混是我哥兒們劉乃發起的,外號“奶哥”,正二八經皇城腳下長大的渾小子。他在我們一幫朋友裏書讀得最高,卻也最痞,堂堂雙學位博士,卻跟路邊小混子沒啥區別,用現在流行的一句話來說他,那就是,就怕流氓有文化!

作為一個文化流氓,據傳他在網上有著極高的人氣,什麼話都敢說,什麼和諧說什麼,把他老子急得頭發都白了一半。

我剛進包廂,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劉乃開始嚷著我名字,“紀時!跟你說,上次高鬆那崽子讓我找你來著!有事兒找你幫忙!”

我正喝了一口紅茶,放下杯子問他:“什麼事兒?上次並購那事兒我可盡力了,人家不鬆口我也沒辦法!”

劉乃幾下蹭我旁邊來,手臂攬上我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不是!是找你有點私事!想整個女的!”

在座的幾個人一聽這話,立馬笑開了。

“高鬆那銼貨真他媽銼到家了,心眼小,和女人計較啥?”

“就是,女人是用來疼的,再大的事,到了床上,那就是小事。”

“……”

此話一出,原本就不正經的話題立刻越發展越禽獸。我沒仔細聽,隻問了句:“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