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機和弩炮還在不停地攻擊著。瓦裏安衝到船邊,透過望遠鏡觀察戰場。他笑了,加爾魯什自大而傲慢,他在這個要塞隻駐紮了極少的兵力,以為僅憑對卡利姆多各個港口的封鎖就能擊潰聯盟。

瓦裏安眨了眨眼,看到幾個部落士兵把一艘小艇推離岸邊,向海上劃去。

瓦裏安開始以為他們這是想要逃跑,不久後他就覺察到這艘小艇正筆直的向他衝來。

“聖光啊,”瓦裏安嘟噥道,“他們打算登船。”

這簡直就是自殺。

當這些巨魔、獸人和牛頭人揮舞著武器,用獸人語大聲挑釁時,瓦裏安禁不住欽佩他們的勇氣。他們的弓弩和咒語也不是擺設,幾個水手喉嚨上釘著箭矢倒在了瓦裏安眼前,另外幾個瞬間變成了火人。一名被燒死的暗夜精靈水手身上的火焰引燃了船帆,但藍龍冰冷的龍息熄滅了大火。

這時,突然出現了成片的水元素。部落的小艇被衝過去的水元素輕易地掀翻,它們用戴著鐐銬的手臂抓住敵人,歡快地將苦苦掙紮的部落成員溺死在水底。其餘的水元素圍攻著岸上的入侵者。在驚恐的嚎叫聲中,一些獸人和巨魔逃走了。瓦裏安發現,大多數部落士兵仍在堅守陣地,不屈不撓地號叫著。很快,他們死在了弓箭、大炮和咒語之下。

久久的沉靜後,聯盟戰艦上的歡呼聲直衝雲霄。瓦裏安也咧嘴而笑,任由他們享受勝利的喜悅。

他大喊道:“登陸!聯盟的旗幟將再次飄揚在北望城堡的上空!”

小艇被放入水中,坐上小艇的人們歡欣鼓舞。瓦裏安皺了皺眉,抬頭看去,卡雷苟斯正在他頭頂盤旋。看到瓦裏安揮舞著雙臂指向岸邊,巨龍點頭示意。瓦裏安跳上一艘小艇,這突如其來的榮耀讓船員把小艇劃得飛快。

一到岸邊,瓦裏安便輕快地跳出小艇。卡雷苟斯降落後變化為半精靈,吉安娜陪伴在他身邊。瓦裏安快步走向他們,與他們依次握手。

“你們兩次拯救了聯盟。”他說道,“我們重新奪回了卡利姆多的失地。”

“我很高興能幫上忙。”吉安娜簡單地回應道,“現在怎麼辦?”

“加爾魯什明白將會發生什麼。”瓦裏安向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她則一臉困惑,“我計劃率領艦隊大張旗鼓地突破部落的封鎖線。當吃了敗仗,又丟掉北望城堡的消息傳到加爾魯什耳朵裏,他應該會收緊防線。這樣我們奪回港口就不用付出太大代價,但我們畢竟傷亡慘重。”他表情凝重,繼續說道:“要是沒有你們及時趕到,海怪將會毀掉艦隊。要是塞拉摩、北望城堡和艦隊統統覆滅的話……”他搖了搖頭,“我不敢想象聯盟的未來將會怎樣。”

吉安娜看起來有些不安。“我對你和安度因說過一些……”她還沒說完,瓦裏安便舉起一隻手打斷了她。

他苦笑道:“我也曾被憤怒的情緒和複仇的欲望所吞噬。安度因一直在為你祈禱,我很高興能告訴他,他的祈禱應驗了。”

“謝謝你。”吉安娜真誠地說。

“那你們呢,接下來怎麼打算?”瓦裏安看著他們問道。卡雷苟斯把目光轉向了吉安娜。

“塞拉摩。”她輕輕地說。

瓦裏安點點頭。“等把這邊的爛攤子收拾完,我會派艘船去塞拉摩,去……善後。”

吉安娜隻是點點頭。“我很感激,他們應得的不止這些。”

她看向卡雷苟斯,說:“我們走。”

當加爾魯什看到北望城堡上空飄著的聯盟旗幟時,他猛地拽停了一路狂奔的坐騎。怒氣衝天的他仰頭發出刺耳的吼叫。瑪科洛克、貝恩和沃金沒有一個敢上前勸他冷靜。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加爾魯什棕黃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每一個人,質問道:“塞拉摩的毀滅挫敗了他們的鬥誌,部落的封鎖讓他們陷入困境。我出動了熔岩巨人甚至是深海怪物來對付他們!如此煞費苦心,怎麼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貝恩手下的一名遠行者向他們跑來,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很顯然並不情願前來通報那眾所周知的壞消息。貝恩點頭示意讓他上前彙報,這個牛頭人跪在加爾魯什麵前,但很謹慎地保持了一段距離。

“大酋長,我帶來了北望城堡的消息。”這個遠行者說道。

“我能看到北望城堡的狀況。”加爾魯什指著遠處藍白相間的旗幟厲聲喝道。

牛頭人繼續說道:“還有別的消息。”加爾魯什讓自己冷靜下來,揮揮手示意信使繼續說下去,“瓦裏安計劃率領艦隊突破封鎖線,聯盟還剩下不少戰艦,足以威脅我們占據的各處港口。我們得到的情報印證了這個猜測。”

加爾魯什跳下坐騎,那頭狼耷拉著耳朵快速退了幾步。他伸手拽住遠行者的胳膊,質問道:“什麼情報?”

“加爾魯什,”貝恩的聲音裏充滿著警告的意味,“放開我的遠行者。如果說出真相的他不用擔心會遭到攻擊的話,那他說起話來會容易得多。”

加爾魯什的目光能刺穿鎧甲。他死死盯著牛頭人,但最後還是屈服了。

“什麼情報?”他放開遠行者的胳膊,又問了一遍。

“從刃拳灣飛來的德魯伊報告說,準備突破封鎖線的聯盟艦隊已經出發了。”

有一那麼瞬間,貝恩幾乎都要同情加爾魯什了。獸人剛才滿腔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生命力和激情都像被榨幹了一樣。最終,他垂頭喪氣地對瑪科洛克說:“下令全線撤退。目前的情形不允許我們冒險多線作戰。”

“如您所願。”瑪科洛克麵無表情地答到,然後踢了踢坐騎,匆忙離開了。當瑪科洛克向其他庫卡隆衛士傳達命令的時候,他們不時向身後瞥去。

“對你帶來的消息,我很感激。”貝恩對遠行者說道,“去吃點東西吧,把你的傷口包紮好。”那牛頭人聽從了貝恩的指示,懷著感激躬身而去。貝恩轉向加爾魯什說道:“我得稱讚您,大酋長。”

加爾魯什斜眼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你意識到了之前的做法是愚蠢的,這場戰爭欠缺考慮。我很高興你回心轉意了……”

“我沒對任何事回心轉意,牛頭人。注意你的言辭!”加爾魯什警告道,“你白長了這麼大的耳朵,卻仍聽不懂話。我要讓戰爭升級,而不是結束它。這次撤退是為了重整旗鼓,是為了戰略的重新製定,而不是屈服於聯盟的力量。”

貝恩和他身邊的沃金試圖掩飾自己的驚愕。

“我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加爾魯什說道。他厭惡地轉過身子,不願麵對貝恩。他來回踱步,攥成拳頭的手開開合合。傳令回來的瑪科洛克恭敬地聆聽加爾魯什的接下去的話。

“我們需要更多的戰艦和武器。需要奴役更多的元素、怪獸和惡魔。還需要征召更多的士兵。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通通要為部落的榮耀獻身。”

他的精神明顯振奮了起來。他遙望遠方,顯然把剛才那可怕的消息拋在了腦後,心思飄向了未來。“我太目光短淺了,這才是問題所在。我們的目標是徹底打垮聯盟,而不僅僅是奪取卡利姆多。從艾澤拉斯抹去聯盟這種汙跡!把暴風城夷為平地,讓瓦裏安跟著一起完蛋。這是場征服整個世界的戰爭,而不是占領一塊大陸。我們是部落!我們能做到,隻要我們計劃周全、意誌堅定、內心強大而忠貞,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貝恩平靜地說,“我和我的勇士們要返回莫高雷了。我的勇士們與我響應部落大酋長的號召出發時相比已經少了很多。你無法否認我對部落的耿耿忠心,但是你應該知道,我隻為真正的部落而戰,而不是為了隨隨便便利用下三爛的手段取勝的人而戰。如果你還期望得到貝恩·血蹄的支持,就別再搞出第二次塞拉摩事件!”

加爾魯什眯縫著眼睛盯著貝恩,微微露出一絲貝恩無法理解的微笑。“知道了。”

當貝恩拉緊科多獸韁繩時,他瞥了沃金一眼,巨魔悲哀地看著他,難以覺察地搖了搖頭。貝恩微微點頭,他明白沃金的想法,他要保護自己的人民不被加爾魯什的怒火波及。

一場世界大戰。

一路向西,貝恩朝著他的家園——他摯愛的莫高雷平原——那靜謐的、連綿起伏的平原飛馳而去。他不知道加爾魯什是為了權力瘋狂,還是說他隻是單純地瘋了。

自從對於她個人的那場大災難到現在,過去了多久呢?吉安娜想。她已經忘記了計算時日,但肯定沒過多久,差不多兩個星期吧。不到兩周前,她還在為薩爾不願意廢黜加爾魯什而煩躁。不到兩周前,她還在和金迪一起吃著美味的糕點,而那時她最大煩惱就是她的學徒用糖漬弄髒了書籍。

她就像淬火的刀劍一樣——從痛苦的火焰中取出,投入憎恨與複仇的寒潭,周而複始。她被改變,被重新鑄造,被重新鍛打。現在,她如鋼鐵一般堅韌,不會因悲傷、痛苦或是狂怒而破碎斷裂。再也不會了。

她坐在藍色巨龍寬闊的脊背上回到塞拉摩,而不是獨自傳送回來。藍龍降落在城外那片他們曾經手拉手一起散步、交談的沙地上。他低下身子,好讓她更容易滑到地麵。

接著,他變化成半精靈走到她身邊。“吉安娜,”他說,“現在改變心意還來得及。”

她搖搖頭。“不,我很好,卡雷。我隻是……要看看,用我自己的眼睛——現在可以看得更清楚了。”

不管是比喻上還是從字麵意思理解,它們確實更清楚了。損害吉安娜身體的奧術能量已經消失,但她仍舊是一頭白發嵌著一縷金絲。塞拉摩的奧術能量也已經消逝,這座城市對回歸的吉安娜已經不會造成傷害,但也僅僅是對身體無害罷了。

他們翻過小丘來到一條小路。這裏沒有屍體,人們有足夠的時間趕在炸彈落下前走海路取回維摩爾以及其他英勇的保衛者的遺骸,雖說還沒來得及安葬他們。看起來部落也來這裏收回了他們陣亡的將士。盡管發光的奧術能量已經散去,天空依然是破碎的,充斥著扭曲的魔法光帶。即便在白天,裂隙間也依稀能看到其他世界的景象。吉安娜抬頭望了望遍布傷痕的天空,又看看敞開著的大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卡雷苟斯試探地握住吉安娜的手,如果她稍有不願,他就會縮回去,但是她沒有。他們緩緩而行,進入了這座死城。

吉安娜對即將映入眼簾的景象多少有點心理準備,因為她見到過毀滅的慘狀。這是一場相當恐怖的慘劇,盡管眼前的景象並不陌生,但在看到那些死去的人們,吉安娜還是覺得自己的心一次次被撕成兩半。被奧術扭曲破壞的建築物依然佇立著,但是,至少大地已經開始複蘇了——她沒有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傳來異常。

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寒戰。她轉向卡雷苟斯,有點好奇他為何召喚這陣冷風。很快她便明白了,心中更是湧起了悲傷的感激,清冷的寒風將滿城屍體散發的惡臭盡數吹散了。

“他們不……不能就這麼躺著。”吉安娜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們不會的。”卡雷急忙安慰她道,“我們會給他們一個合適的告別儀式。現在這裏很安全。”他沒說“葬禮,”並不是所有的死者都有可以安葬的身體。這些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躺在地上的屍身,在不久前還浮在空中。

她初次來時注意到的那些撒落在地上雜亂無章的物品大多已經被收走了。她心裏湧起一陣怒潮,卻又立刻消退了。部落失敗了,雖然隻是暫時的。加爾魯什不得不應付這讓他顏麵盡失、後果嚴重的打擊。她來這裏是為了視察和哀悼,而不是為了怒火和憎恨。

她腳下微微一滑,踩到了一個半掩在土裏的東西——一個銀質的金屬器物在太陽下閃閃發光。懷揣著驚奇和敬畏的心情,吉安娜俯身從土裏把那件武器挖了出來。她舉起它,泥土像是自認卑賤,羞於玷汙這古老而美麗的武器一樣紛紛落下。看起來,它仿佛是剛剛鑄造出來一樣。她虔誠地握著它,雖然這件武器先後在人類王子和牛頭人酋長手中閃耀過光輝,但是它卻沒有回應吉安娜。

“破懼者。”她震驚地喃喃低語道,“真不敢相信。”

“它很精致。”卡雷苟斯注視著這把戰錘說,“要是我沒弄錯的話,這看起來像是矮人的作品。”

“你沒弄錯。”吉安娜回答道,“安度因從麥格尼·銅須那裏得到了它,又將它轉贈給了……貝恩·血蹄。”

卡雷苟斯揚起了藍色的眉毛。“總有一天,你得給我講講這裏麵的來龍去脈。”

“總有一天。”但不是今天。

“奇怪的是,我居然無意中發現了它。”

“沒什麼奇怪的。”卡雷苟斯說,“這顯然是把魔法武器。它想讓你找到它。”

這件事的結局讓她感到悲傷。她說道:“結果就是我要把它還給安度因了。”

曾經,他們三個人心中懷揣著希望,而這希望卻像是暴風雨中觸礁的沉船——地獄咆哮和恐怖的奧術炸彈徹底將其摧毀了。

“這給了我一個向他道歉的機會。在和他最後一次交談中,我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我很後悔,非常後悔。”她把這件華麗的武器牢牢拴在腰帶上,向卡雷苟斯點點頭,表明可以繼續前行。

他們手牽著手走著,安詳而靜謐。然後,吉安娜的心再次收緊了——是蓓恩的屍體,仍然在之前吉安娜找到她的地方,還有奧布裏、馬庫斯……

“他們的身體,”她說,“看起來……”

“沒什麼變化。”卡雷苟斯接道,“奧術能量已經消失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必要多說什麼。吉安娜已經明白了,這一次,蓓恩藍黑色的頭發不會在吉安娜的輕觸下像玻璃那樣碎掉了。

悲痛籠罩著她。“哦,卡雷……要是我沒有碰金迪的話……”

“吉安娜,我們會帶著愛意溫柔地收斂她。”卡雷苟斯打斷了她的自責,“我聽說,她的雙親已經找到了一個悼念她的方式,非常溫馨的方式。”

吉安娜發出無助而悲傷的哭聲,哀傷擊垮了她。不等她反應過來,卡雷苟斯已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他的雙臂溫暖而有力。吉安娜靠在卡雷的胸膛上痛哭著。他輕搖著她,像是安慰一個孩童。當吉安娜從痛哭變為啜泣時,她發現自己聽到了兩個聲音:他心髒規律的搏動,和他低沉輕柔哼著的——歌謠。

這是吉安娜從未聽過的語言,她也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曲調悅耳而悲傷,像是用來緬懷死者的挽歌。或許在卡雷苟斯出生之前,在守護巨龍都不存在的時候,這首歌就存在了。每一天都始於破曉,在落日西沉中落幕。沒有什麼比死亡更加古老……除了生命。

卡雷苟斯的嗓音與他英俊的外貌不相伯仲,他的歌聲撫平了她靈魂深處的傷痕,讓她感到寧靜。她發覺他吻住了自己的白發,這吻溫文爾雅又充滿了愛意,這安慰不求回報。雖然這是個充滿了悲傷的地方,吉安娜的心卻在此時泛起了漣漪。這如同永恒的一吻過後,她那顆早已沉寂,變得像鑽石一樣冰冷、堅硬的心終於被喚醒了。現在,它就像是衝破了冰雪寒冬,努力向著春天的陽光和溫暖萌發的種子。

感受著安心和甜美,吉安娜想起了和還是朋友的薩爾的最後一次談話。

吉安娜曾這麼問過薩爾:“你是否……需要救贖?”

“我們都需要,不管我們是否清楚這一點。”薩爾如此回答,“即使沒有過任何生理創傷,隻要我們活著,就會承受傷痛。如果你的伴侶能夠以你最真實的樣子來看待你,完完全全毫無保留……那麼,這就算得上天賜予的禮物了,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不管你將去往何方,不管你將走上什麼樣的道路,我覺得有位伴侶陪在身邊,生活將會甜蜜許多。”

卡雷苟斯並不隻是幫她治愈了生活帶來的傷痛,她最好的一麵和最壞的一麵,他都見過。在吉安娜迷失在痛苦與狂怒中時,他幫她找回了自我。他會像阿格娜成為薩爾的伴侶那樣,成為她的人生侶伴嗎?她沒辦法知道答案。她確信的是:沒有什麼是確定不變的,就像風那樣。

但此時此刻,她感到滿足。她退後一點看著他,他凝視著她,一隻手撫過她那縷僅存的金發。

“羅寧。”吉安娜說。

他點點頭,當他們分開的時候,吹過的寒風讓吉安娜感到有點冷,但是她感到卡雷苟斯的手依舊溫暖。

他們緩慢而虔誠地走向那個巨坑,吉安娜不禁回想起大法師最後的時刻,心裏不由得有點畏縮。在高塔坍塌前,她被推進了傳送門,而他被炸成紫色的齏粉,隨風散落到了艾澤拉斯的每一個角落。

“他沒有白白犧牲。”卡雷提醒吉安娜,“高塔的魔法結界抵消了一部分炸彈的威力,否則後果會更加嚴重。”

“他想救溫蕾薩。”吉安娜說,“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失去母親,盡管他們失去了自己的……”一時間,吉安娜說不出剩下幾個字來,然後她說,“他……是我叫來的。”她轉身麵對卡雷苟斯,“不久前,在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時候,我艱難地奮鬥著,試著推動和平,我感到自己與這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