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疏妤立在那殿堂的中央,目光絲毫沒有退縮之意,眼見著趙天齊俊朗的麵容離她越來越近,趙天齊訕訕地對著她笑起來,淡粉色薄唇咧開些弧度,嘴角邊隱隱有顆小小的虎牙,那笑容雖則清澈如水,卻讓人毛骨悚然。
“本王的刀鋒鐵騎,從來都是見血才會回鞘。隻不過,這一次,本王要讓你看著,所謂的懷柔政策,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修長的手指落在了劉疏影的下巴上頭,她能感覺到有股寒氣從她的腳底下透了出來。
趙天齊的指尖上帶著薄薄的硬繭子,刮在劉疏妤光滑的麵上,讓她覺得如刀割般生疼,以鐵血著稱的大宋國君,從來不是好相與的人,若非如此,那在第一次攻打南蜀之前,就不會將所有反對的朝臣,就地處決。
從來,剛剛繼任的君王,對著反對的朝臣都不會太過於計較,可是,趙天齊不一樣,隻要是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反對,一人反對,就殺一人,群臣反對,那便誅殺群臣。
從趙天齊身子上投下來的陰霾,密密麻麻地將她給籠罩著。劉疏妤突然覺得她到這裏來,是進了一個沁血的牢寵,剛出虎口,又入狼穴,她的宿命,恐怕隻得如此顛沛流漓。
“本王從來沒有想到,你的膽子倒是過人,本王說話的時候,便獨自陷入沉思之中,好,很好,北漢送了一個對本王口的女子過來,當真是極好。”言語中,是朗朗的笑聲,而那笑聲在空蕩蕩的殿堂之上,砸得劉疏妤頭皮發麻。
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的恐懼爬上了心頭,趙天齊的手上,可是沾有無數人的鮮血,如若她不夠聽話,那麼,在她眼前流淌的,便就是全北漢人的鮮血。膽子過人麼,不,是因為她恨,恨他將她所有的自由摧毀,是他,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處。
“來人。”還未等著劉疏妤開口,趙天齊便就大聲喚了門口的宮奴進來,那宮奴有些小心翼翼,看這麻利的手腳,想是因為害怕趙天齊的鐵血手腕,所以,不得不眼明手快,手腳靈便。
“傳下話去,封北漢六公主為本王的……唔,想來公主以前位極金枝,對低等妃姬的身份也是無限好奇,那麼,本王就給公主殿下這個機會,就封為侍妾吧。”趙天齊將手背在身後,言語上是極其地照顧她。
位極金枝,嗬嗬,這般的諷刺,是他給她的無限羞辱,北漢的皇宮內,人人都知曉她這個公主極其的不受寵愛,隻是因為,她的母妃,是一個身份低等的舞姬。好奇麼,不,她從來不曾好奇,母妃的身份就是這般的卑微,任何一個宮婢都能夠看不起母妃。再加上母妃生出的她,隻是一個女兒,母不能憑子貴,便隻能忍受旁人的白眼嘲諷。
“本王,會好好的疼愛你的。”趙天齊的低沉言語,一點一點泛進了劉疏妤的耳邊,她的眼波,隻看到了一抹腥紅的唇角,和,那一張麵孔上泛起地最為涼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