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烏崖殤(二)(1 / 3)

遊襄奪身上前,卻終是晚了一步,長矛刺入濮陽應肩頭,亦是貫穿而過,鮮血飛濺。遊襄一掌擊去,卻見濮陽應反應極快,轉身一擋,直將那真氣刀風替均韻攔下,而遊襄那一掌直擊的濮陽應肩頭長矛倒飛而去,擊中一名兵士大腿,隻聽尖聲慘叫,斷矛竟是貫穿而過。

此當時,卻見均韻反手一掌,將原本受了兩重傷的濮陽應擊退三步,滾落遊襄腳邊,待被遊襄扶起之時,卻不見均韻身影。隻見頭頂原本陰暗的天空此時更是陰影重重,二人抬頭看去,隻見雨雕劃運巨大又翼滑過眾人頭頂,向東南方向而去,濮陽應飛身躍起,直追雨雕而去,無奈那靈禽飛行極快,片刻便將重傷的濮陽甩了老遠,正當絕望之際,遊襄亦是駕百幻蝶而來,二人駕蝶追去。遊襄眼看身後一龍一虎與羆九一部相鬥,隻見那龍睛巨瞪,看著她與濮陽應遠去,亦有不舍之情。

遊襄眼中溫情一笑,便轉首禦蝶直擊那雨雕而去,一路穿雲破霧。遊襄亦是感應小赤體內真氣,始終沒有偏離方向,終於雨雕在望,卻見那巨大尾翼擦過一株巨木,不見了蹤影,遊襄亦是轉過巨木,卻是傻眼,隻見眼前密林兩處入口,而這一瞬的功夫,雨雕已行了不止百裏,她已感應不了小赤真氣。

卻聽濮陽應道:“右。”

遊襄便禦蝶直往右麵而去。

一路疾行,遊襄亦是周濮陽應一般,以指天長劍和定海神針巨大靈力相助,直將百幻蝶速度提高十倍以上,漸漸的,那股鬼魅真氣又入遊襄感應範圍,她道:“你果真是對的。”

濮陽應道:“方才你為何如此信我?”

遊襄溫柔一笑,道:“愛侶間便有旁人不可知的感應,亦如若我失蹤,啟畢會因著我的思念而尋到我。”

濮陽應聽聞此話,原本緊繃的麵容終於鬆動,眼角盡顯溫柔之色,道:“她當是知曉我的,我能感覺的到,她亦是被迫,前日我亦有一事找啟商議,不經意間聽著你們對話,當時我默默離開,亦是覺得她必是不會如此待我,後來想到你們推測亦是沒有錯,她必是受人所迫。卻不想衛輝那時也有事向啟相報,無意間知曉我的存在,於是便同議事一同稟報於啟,之後便是啟喚我去長談。”

遊襄道:“我亦可想到,此次長談,必是你一生中最艱難的談話吧?一邊是肝膽兄弟,一邊是生死愛人,無論任何一方都如至親,你是怎樣的人我了解,也便是你的忠義和重情,決定了你現下的悲痛欲絕。這幾日怕是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好過吧?”

濮陽應道:“是嗬,這幾日入夜了,我每每看見她那熟睡的純淨的麵容,都在思考她此時在想些什麼?”他亦會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撩下散落額際的青絲,看著這張美麗的容顏,亦在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吻。

她驀然驚醒,看著他。目光從迷茫到染色溫柔,道:“為何不眠?”

濮陽應心中百感交集,本欲脫口而出的疑問卻被這句關心生生逼退回去,他隻是那樣輕輕的,溫柔的吻著她。

可是昨夜還清晰深情的吻,今夜卻變成了赤裸裸的背叛,她是受人挾迫,他心中明了,但為何還是平不了心中的悲痛,亦如被她拿刀一寸一寸的剜開。這是怎樣的感覺?

隻聽遊襄道:“她們就在前方停下了。”

濮陽應驀然驚醒。

遊襄看他肩頭血流不止,從衣衫上撕下一條,替他包紮。

濮陽應亦對這傷口毫無知覺一般,隻是看著前方,見盤於空中的雨雕之上,亦是立著一黑一白兩個纖長窈窕的身影。他目光觸及白衣女子,心中便是痛苦難當,口中隻是喃喃:“韻,韻,你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