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不解地瞟了秦嫿一眼,繼而低頭擺弄著自己指甲。
“什麼為什麼?”
秦嫿的臉色繃得很緊。
她甚至不知道已經要以怎樣的情緒去麵對喬湘。
她根本沒有辦法因為麵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而生出絲毫的憐憫或惻隱。
秦嫿深吸了一口氣,竭力保持著臉色的鎮定。
“蔣信之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吧,為什麼要害他……你應該知道這種罪名一旦落下,對蔣氏一族無異於滅頂之災,我想知道裴晉陽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以至於讓你能麵不改色地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
喬湘的臉色依舊是那樣淡淡的,仿佛對一切並不在意。
但她旋即便皺了下眉,看得出心生不悅。
喬湘嘴唇緩緩開啟,不緊不慢地說:“你這麼長時間沒見過,好不容易見麵,卻就是這麼冷漠的嘴臉質問我麼,秦嫿,我好歹生養了你,你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這樣沒教養的態度?!”
秦嫿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如何的力量才能扼製胃中灼燒的火氣。
但她不想失態。
麵對喬湘這樣的小人。
失態仿佛是一種軟弱。
秦嫿是逼著自己保持冷靜。
她開口的語氣飽含諷刺,“教養?我的確是沒什麼教養的,畢竟有人把我生出來,卻從來沒教過我做人的道理,你為了利益戕害我的親生父親,喬湘,你的良心究竟去哪兒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做人的良心?!”
喬湘眯了下眼,看臉色越來越僵。
她直起身來,猛然抬手似乎要打向秦嫿——
好在秦嫿站立的位置與她保持一段距離,躲避的動作也尚算及時。
秦嫿冷笑了一聲,“你不配打我,更不配為人母親。”
喬湘抬手卻沒碰到她,似乎是一臉不悅。
但她很快收斂了情緒,雙手交疊,故作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她繼而勾唇,笑得意味深長,“我是沒怎麼教你,不過好在……把你養到了這麼大,秦嫿,你如今也是一個母親了,隻可惜……你口口聲聲不屑於我,更是打從心底裏瞧不起我,可那又如何,你自己還不如我呢,你的孩子呢……聽說你生下一個孩子,卻連撫養的資格都沒有,秦嫿,你自己……似乎也沒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呢。”
喬湘輕飄飄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卻殘忍至極。
秦嫿自是被戳中了痛處。
她臉頰發青,壓著自己的怒氣。
但終究還是壓不住,秦嫿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撲上去扼住喬湘的脖子。
“你消失了一年半,喬湘,你這種惡人……我以為你是會死在外頭的?你為什麼不死啊,為什麼還要回來?蔣信之到底欠了你什麼,你害人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麼?可是你……你是一個絕症病人,你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錢在你眼裏就那麼重要,比蔣信之全族的性命還重要麼?!”
秦嫿越說越激動。
她隻是想給蔣信之討個說法。
喬湘的態度一再激怒她。
更何況……
如果不是喬湘當年再三勸服她。
她根本不會相信裴晉陽是個值得信賴的好人。
如今她一無所有。
喬湘竟然還嘲諷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這世上……這世上怎會有這樣惡毒的母親!
秦嫿發狠起來手勁也算是不小。
喬湘漸漸憋得臉紅起來。
她試圖掙紮。
卻抵不過秦嫿的力道。
然而病房的門卻驟然開了——
裴晉陽被眼前這一幕驚到。
他立刻上前製止秦嫿的行為。
大力將秦嫿拉開,甩在一旁。
裴晉陽的臉色鐵青,沉聲低斥,“秦嫿你是不是瘋了?”
秦嫿費了自己太大的力氣。
此刻也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氣喘籲籲地撐在床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