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悠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醉夢樓。
雖說已是天明,那些酒香胭脂之地大都已經關門謝客了,卻唯獨由軟香玉親自經營的醉夢樓還是人聲鼎沸,熱鬧的緊啊。
此時的若悠有點狼狽,她沒料到慕蓮會下這麼重的手,讓即便是同為武學奇才的她也收了這麼重的傷。
當她推開醉夢樓虛掩的大門時,門外的刺眼陽光自她背後射來,落在地上灑下一片陰影。
喧鬧的大廳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然後這片寂靜卻在一個女子憤怒聲中慘然結束。
“關門,送客!”軟香玉從一處落滿帷帳的地方飆射而出,她看見此時若悠匍匐在門簷狼狽喘息的模樣,頓覺怒不可遏,長袖一擺勾起若悠就朝後庭飛去。
那仙女散花式的身姿看傻了眾人。
“好,好。”不知是誰,竟不和時宜的拍手叫好。
隻是他剛一出聲,就聞“啪啪”兩聲脆響,清澈的落在他的臉頰上。
“滾!”之前還在他懷裏笑臉迎歡的女子仇視著他,銀牙更是咬得咯咯做響,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模樣。
“不長眼的狗東西,都滾出去!”
灰溜溜的,醉夢樓裏的貴客頃刻就被全數轟了出去,隻留下一些表情陰沉,咬牙切齒的女子站在樓下,眼巴巴的望著軟香玉的房間。
“是誰把你傷的這麼重?”軟香玉握緊了拳頭,早些還從宮裏細作口中得知少主大敗四方強國的消息,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被人傷成這般模樣?
若悠盤腿而座,開始運功療傷,軟香玉見狀也不敢過多打擾,自是站在一側替她護功。
帶若悠終於手掌納氣之後,她便再次追問道:“少主,是誰傷的你,我去殺了他!”
若悠心裏也有氣,可是還笑著一張臉,戲弄的說道:“別去給他殺啊,這麼個美人我可舍不得。”
言下之意,是軟香玉去隻有送死的份。
“少主!”見若悠都傷成這樣了,卻還有心思在那開玩笑,一副玩世不恭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模樣,可把軟香玉氣的直跺腳。
接下來的幾天裏,若悠一直都在醉夢樓裏養傷。
她是新上任的官,又是血蓮閣的少主,想來巴結的人自是不少,隻是都被軟香玉草草打發走了,倒是給她尋了幾分安逸。
這日新街春雨後,天空泛著淡淡的翡翠白,若悠品著一盞茶,微苦喉尾甘,好似那甘苦間雜的人生,本以為會是苦的,可等她再回首翹望時,又有一絲靜謐的甜味在靜靜流淌。
“娘親。。。”書桌旁的窗外攀岩生長著一棵粗斷的青鬆,上麵碩大的鳥巢是才新造不久的,一群羽翼不全就連眼都還未睜開的雛鳥隻會張嘴喚饑,辛勞的大鳥來來回回沒有半刻的停歇。
若悠感時傷懷,一身的蕭索渲染出孤寂的落寞。
突兀的,一聲嬌喝伴著清脆的扇臉聲在門外響起。
“滾開,別髒了本小姐的羅衫,一群玩胭弄脂的髒東西!”又是一盛氣淩人,眼長頭頂的大小姐嗬。
若悠撐著眉心,搖頭輕歎,放下手中香煙嫋嫋的茶杯他跨步走了過來,兩指挑看珠簾,一雙眉目含著些許無奈的望外瞧著。
一些閑事她真的懶得去管。
“夕兒!”見自家妹子這般嬌縱跋扈,慕容逸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剛要上去教訓幾句就被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給喚住。
“逸兒,夕兒說的沒錯,好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是要與這些個鶯鶯燕燕分開的好。”語裏的嫌棄搭配著她自認清高的表情,頓時氣得一眾女子牙關打顫,卻又不敢出聲頂撞。
全因她們是幅閣主軟香玉出言就下的人,更是少主親自救下的人,所以這所大的血蓮閣裏雖然都積聚著熱血的江湖兒女,卻也沒人敢出聲頂撞,更是增添了她們不可一世的氣焰。
“娘!”慕容逸臉脹得通紅。
他是男兒,族訓就有知恩莫忘報這麼一條,所以他對血蓮閣是滿懷感激的,當初若不是她們出手相救,想來這世上也不會再有他慕容一家了吧!
隻是娘與妹妹總是端著世家之人的大架子,不說報恩了,對人家血蓮閣裏的丫鬟還動不動就嗬斥責罵,冷語相向。
前天又聽說南霸皇上赦免了所有血蓮閣人的罪責,其中就有他們慕容世家的。
這不,在娘與妹妹的催促下,就急急的帶著家人趕來了京城,就連向一直照顧他們的柳煙樓裏的風奴都沒說一聲,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這不告而別而大動肝火啊。
“你莫說話。”老夫人將手一橫,叫慕容逸住了嘴,然後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對那下麵的人說道:“速速去將你們少主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