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該來的人不來,不該來的人卻又偏偏冒出來。
“慕蓮?”南宮冷木的聲音訝異中帶著驚喜:“真的是你!”
他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上來,臨近時看見慕蓮還帶著濕意的眼角滿含落寞,腳步又又有些遲緩輕頓:“你怎麼了?”
冷木的手下意識的抬了抬,是想撫上慕蓮的眼,可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便隱忍的收了手。
“你怎麼會在這裏。”與慕蓮看見他時的淡漠不同,冷木的欣喜有點壓抑不住。
多年沒見了,他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他了。
慕蓮並不理他,就仿佛身邊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一樣,飄然一個轉身,竟是向深院裏的一棵梧桐樹上飛了去。
那樹枝丫茂盛,好似一把堅挺的保護傘,蜿蜒斜蓋在破敗的屋頂上,替那破損的屋簷遮去了不少的風雨。
慕蓮隱匿其中,一身白衣被充秘的綠葉遮住,可是一雙含著江南煙雨的沒眸又通過縫隙,死死的鎖著樹下的小屋。
“慕蓮,我是冷木啊!”冷木追了上來,蹲在離他最近的一棵樹上,著急的解釋著:“你不記得我了麼,不記得了麼?”
慕蓮這才拿眼淡淡的倪了他一下:“安靜點。”
“呃。。。”冷木一頓,壓低聲音悄悄問道:““你是在等人麼,冷蓮閣要找的人嗎?”
“不是。”慕蓮覺得他吵,嫌棄的微微顰眉,然後眸光微淡,哀怨又不無憂傷的說道:“在等小悠兒。。。我的。。。娘子。”
又人的心和手都猛然一抖,差點自那樹上摔了下來,突然煞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娘子?”
冷木的聲音有點顫抖的嘶啞。
一別數十載,雖然慕蓮不曾特意躲在他,可是天下的動蕩,皇叔的隱世,以及冷蓮閣的隱秘,使得他們一直都不曾再見過麵,卻不想他都已經成親了麼?
心口好疼了,冷木突然也沉默了下來。
他用那麼久,盞下那麼多話,卻隻因他的一聲娘子,心便破碎成沙。
“若悠她還好麼?”小悠兒就是若悠吧,冷木黯然。
慕蓮不再回話。
正巧萩兒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一個急刹不住,撞在了看了半天戲的若悠身上。
若悠扶住險些摔倒的她,和煦的笑了笑:“郡主當心。”
萩兒拍著胸口順氣,然後問道:“那位公子了?”
若悠輕笑,轉身朝那梧桐樹拱了拱手:“兩位的愛巢搭好了麼?”
若悠自然知道慕蓮是想躲在樹上,等著她的出現,隻是這個辦法未免也太笨了一些,更何況她本人就在這了,他不也認不出來嗎?
愛巢這個詞一出,樹上的兩人同時一個踉蹌。
許是覺得這麼多人都在的情況下,若悠是不會出現的,慕蓮便跟著冷木又飄了下來。
“這位是血蓮閣少主。”冷木向慕蓮介紹著若悠,恢複了以往的冰塊臉,不像先前那般話多。
血蓮閣?
慕蓮微微抬眸將她飄了一眼,卻也並未放在心上。
“在下莫宵。”若悠笑得儒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
“莫!?”慕蓮重複著若悠的姓,他記得在小悠兒夢中癡語時好似提起過那位先生的姓氏,也是姓莫了,所以他對這麼一個姓氏很是敏感。
再一看若悠的儒雅之似猶如天成,和小悠兒一再念叨的先生似乎有些相似了。
一瞬間,慕蓮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莫宵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名字怎麼念怎麼不順口。
“血蓮閣?”慕蓮圍著若悠緩緩踱步。
“少主?”抬首挑眉間將她細細打量。
“還叫莫宵?”一絲冷意的笑聲暗藏其中,針鋒相對的感覺突兀冒出。
若悠聽出他語裏的不悅,有點不明所以的輕輕歪頭,然後依舊和煦的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
慕蓮緘默的打量著若悠,卻覺得越看也是眼熟,總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夾雜其中。